本以为,开赛前的这一周会很无聊,然而事实恰恰相反。
白天她和卢娜一起研究神奇生物所有荒诞不经的传闻,晚上和斯内普一起研究新的魔药——现在的研究重点变成了“改良版无梦酣睡剂”。
“斯内普牌洗发水”已经初有成效,至少最近,教授的头发质感都很棒。
实在没事干,斯内普还会抽出时间,思索丽塔·斯基特究竟怎样神不知鬼不觉地跟踪了他们好几天。复仇的渴望在心底熊熊燃烧,斯内普以一种令菲伊感到恐惧的执行力,迅速而仔细地批注了一整本《隐形术的隐形书》。他像中国咬人甘蓝的叶子一样,卷得菲伊自愧不如。
他当然给菲伊也买了一本。但丽痕书店的猫头鹰把它送到的第一天,菲伊的《隐形术的隐形书》,就永远消失在了午后温和的阳光中——她至今没敢向教授坦白这一悲剧。
也许这就是丽痕书店骨折价抛售它们的原因,菲伊想。如果不及时脱手,所有《隐形术的隐形书》都会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玩消失,因为这本该死的书里“恰好”记载了一些其他魔法体系里的隐形符咒,比如种花家和非洲巫师常用的那些……
印刷精良是值得夸赞的优点,除了在这本书身上。由于每个符咒都是有效的,一不小心书就自己隐形了。
另一件好事是,斯内普果然向魔法部提出了建议。菲伊很高兴看到,他们终于百忙之中抽出人手,外派了一队傲罗,远赴阿尔巴尼亚的丛林。
不知道斯内普采用了什么样的说辞(菲伊猜测,他大概请了马尔福家帮忙),这次行动格外受到重视,听说还派出了有名的领导。
据可靠消息称(来源于金妮),哈利这个暑假没做一场噩梦,更别提什么梦到神秘人在冈特老宅杀了个麻瓜。因此,菲伊有充足理由相信,没有虫尾巴帮忙,伏地魔大概率此时还附在纳吉尼身上,没办法跑得太远。
至于哈利,他直接化身像小天狼星一样的第二条狗,哦,修辞意义上的化身。快乐小狗。
八月刚到,布莱克就把他从德思礼家接走了,用的还是那辆帅炸天的飞天摩托。
“妈妈好像不太高兴。”金妮在信里说,“她觉得布莱克做得太过分了,毕竟那是哈利的姨父和姨妈……他们说,那两个麻瓜吓呆了,哈利的表哥(他叫达利·德思礼,我应该和你提到过)站在院子里大哭,因为他羡慕小天狼星那辆很帅的摩托车……”
近几天,哈利大概又到了陋居,因为弗雷德和乔治在信里嘲笑他被地精咬了脚趾头。
收信多了,兄弟两个的笔迹菲伊勉强能分清。弗雷德写信有点像鬼画符,单词间距宽,“j”“y”“g”等等字母的尾巴会习惯性地拖长;而乔治正好相反,字体更紧凑圆润一些:
“三次了!整整三次了!”乔治说。“我们俩十年前就不会被地精咬了,傻蛋波特。”
“哈利·波特(Harry Potter)?——叫他‘哈哈·傻乐’(Happy Player)!”弗雷德说。
菲伊遂回信,大肆讽刺一番他们想把人变成鸟蛋的不切实际(她此前寄过去的缩身药水又被兄弟两个用完了),顺便要求韦斯莱双子把她对哈利的那份嘲笑也带上。
二位乐子人欣然应允,并诚邀她几天后拜访他们的帐篷——大概率哈利和布莱克也会一起。
魁地奇比赛当天早上,菲伊迷迷糊糊地走出帐篷,却被眼前的壮观景象吓得骤然清醒。一夜之间,她周边像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无数形制怪异、风格夸张的帐篷。
最后一批到达的巫师,拥有最高价格的门票,意味着他们往往非富即贵。难得“露营”,这些人不免讲究些排场,在帐篷上攀比起来。
普通巫师帐篷上欲盖弥彰的风向标、烟囱等等,与富丽堂皇的帐篷宫殿相比,完全是小巫见大巫。魔法部的官员已经完全放弃了挣扎,神色疲倦地穿行在那些过分奢华的帐篷间。有个“宫殿”尤为夸张,简直有四五层楼那么高。
斯内普只用了一秒钟,就确定那是马尔福家的帐篷。他在清晨的雾气中眯起眼睛,远远看着“宫殿”门口被拴起来的白孔雀走来走去,透出睡眠不良的怨气来。
“教授,你不去和马尔福家打个招呼吗?”
“要么你帮我去,要么都别去。”斯内普把取水桶递给她,“我不想看见他们。提不起来你可以接半桶,多跑几次。”
“教授!”菲伊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不是会用清水如泉(Aguamenti)吗?”
无痕延展咒原理大概是把某处已经存在的空间“借来”用一用。如果这一空间与原处外界有交互的话,这种交互会被截断。比如在帐篷里,他们的水管并不会一打开就流出水来。
前几天各种用水问题都由斯内普解决,有魔杖就意味着有清水如泉,有方便的移动水龙头。
然而斯内普没回答她,摆摆手,径自穿过暗门走上了楼梯。卢娜还没起床,所以十五分钟后,菲伊晃悠悠提着空桶,在树林边遇见了偷偷摸摸的韦斯莱双子。
“啊哈,看看我们遇到了谁。”弗雷德说。
“啊哈!我们伟大的、亲爱的药剂供应师!”乔治说。
“是梅林的什么风把你刚好吹到这里——”弗雷德说。
“——而我们刚好准备再做一次实验!”乔治说。
“可你们不是已经用完了缩身药水吗?”
弗雷德用食指和拇指捏在一起,比出条缝。“恰好我们还剩了那么一点点,伙计。”
“你知道,”乔治耸耸肩膀,“我们当然不会故意欺骗你——只是为了实验不中断,我们最好能提前几天给你写信。”
“是这样的。并且我们离成功一步之遥。”弗雷德说。
“只是需要你的支持和帮助——”
“你们在干什么?”金妮远远喊道,抱着一堆树枝从林子里走出来。
“噢,该死!”乔治俯下身子,加快了语速,“我发誓,再给我们一瓶缩身药剂就行。很难找到效果这么好的药剂——”
“效果正常而且完全免费的药剂。”菲伊冷静地补充道。
弗雷德摸了摸鼻子。“哦,好吧,好吧。我承认,研发资金有限。何况还有世界杯!”
“不过我们马上就有钱了。我打赌,爱尔兰一定会赢——”乔治还没说完,金妮已经扔下树枝冲过来了。
她像鱼雷一样挤到菲伊和兄弟两个人之间,一把揽住菲伊的肩膀。“打赌?你们要拉菲伊赌球?”
“你不会信他们吧,菲伊?跟他们下注还不如跟我。”
“Rubbish!”兄弟两个一起大叫起来。
“你有多少钱,金妮?”乔治问。
“别闹了。金妮转头就给妈妈说:‘妈妈,弗雷德和乔治赌博,妈妈!我有证据,妈妈!’”弗雷德夹着嗓子模仿他的小妹妹,“绝对的。”
“Rubbish!”金妮哼了一声,三个韦斯莱笑成一团。看到菲伊状况之外的表情,金妮用胳膊肘撞了她一下。“你怎么了,菲伊?”
“啊,没什么。我只是……有点震惊。”菲伊呆呆地回答。
“怎么?”金妮问。
菲伊还在努力组织语言,企图描述反差感给她的震撼,然而弗雷德和乔治怪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