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多,在下车处自然免不了一顿假模假样的寒暄。
前边,大腹便便的官员一脸笑开了花的,不晓得的真以为与对方交好,实际上两家正因地租铺面扯了头花呢,“刘大人好啊。”
被搭话的刘大人,身量枯槁,一点也不像做官已久有些家底的人,脸上颜色没比胖官员好,“刍大人也好。”
“同去,同去。”胖官员俯身打手势,二人一同往里边去。
反倒是陈锦燃,一时不想下马车了。
“公子,怎么不下车。”石戟坐在前头,见自家公子不出来不甚明白。
马车里陈锦燃思索着,是否该把头上的玉簪卸下,但为时已晚,碧环不在身侧,自己束发,难。
叹了口气,想着等会见着陆觉浅该拿什么话头搪塞过去。
等陈锦燃下马车,石戟惊叹:“主子,你怎么把玉扇也带上了。”活像孔雀开屏。
陈锦燃侧头给了石戟一眼刀,“啧,话多,你家主子身价不高?不配吗?”
石戟后颈一凉,“主子不配谁配!主子身价最高。”说完忙抽缰绳,逃离此处,“主子,属下去将车马停好。”
陈锦燃走在路上,一点都不在意旁人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端的是坦荡大方,武将哪来的扭捏呢。
然而。
“陈大人!”不远处两人站着,一人正面向陈锦燃所来之处,一抬头便看见了头戴玉簪的陈锦燃,本就活泛的杨硕自然要上前打招呼,何况。
杨硕一胳膊杵了身边人一下,脸上都是恨铁不成钢的不解,然后冲陈锦燃挥手跑了过来,等到人面前竟有些气喘,“看我跑这几步就喘得很,哈哈,见笑了。”
陈锦燃一手扶住杨硕,莫名觉得像见到营里的新兵蛋子,“没事,多练练就好了。”
新兵蛋子杨硕擦擦额头没有的汗,一定程度的示弱还是挺能拉近距离的,“觉浅真不够意思,居然没让人去接你。”
杨硕这般说虽然有点演白莲花的意思在,但陈锦燃很显然没品出来,反而是身后慢步走过来的陆觉浅远远就闻到味了,“你倒是在这演起来了?”
老戏骨就是老戏骨,能在官场上吃得开,杨硕自然也不缺逢场作戏的能力,何况还是玩味友人这等有意思的事,佯装可怜兮兮杨硕是信手拈来,“哎呀,觉浅你怎么这般说小郎我啊。”
回首官场几载,杨硕初次品尝败滋味,只见场上三人,除去演的正欢的,其余二人一脸噎得慌,连对视都不必对视,皆无语地闭了闭眼走开了。
“你朋友。”
“不,同僚。”
皆不愿承认杨硕是自己友人,陈锦燃就这般与陆觉浅并肩进场去了。
此次比试难得,正值养兵休息,温养国力的时期,皇帝正愁没有一个由头来彰显国力,臣下布衣一派却不知从哪得来的先知,在皇帝面前压了权贵一头。
权贵一派暗自攥袍,站在朝堂之上还要扬笑夸赞皇帝高举,可不谓阴暗眼红。
皇帝一乐,命四方属国参与,皇子学会便真成了各国皇子学会,还多了些助兴的节目,譬如外族公主皇子献舞,本国皇子郡主琴技交流。
其中重头戏还要属各家沙盘演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