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忧虑一切的事情,最后,西里斯决定给邓布利多写信。
当我对所有事情都厌倦的时候,我就会想起你,想到你在世界的某个地方生活着,存在着,我就愿意忍受一切,你的存在,对我很重要。2
邓布利多说,阿德刺斯忒亚还活着,但他找不到她。
活着,这对西里斯而言本身就是一个安慰。他会去大海寻一根银针,会去天空中寻一颗浮尘——他会找到阿德刺斯忒亚。
所以,毕业舞会时,西里斯没有接受任何一个人的邀请,更没有同意任何一个人的邀请。
这支舞,西里斯只想和阿德刺斯忒亚跳。
舞会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在悠扬的音乐声中,西里斯默默独自来到塔楼。
天上星星耀眼,但他在想阿德刺斯忒亚。他又一次开始猜测她的阿尼玛格斯,他是黑狗,那阿德刺斯忒亚呢?会是黑猫吗?她就像猫一样,敏感高傲,警觉又脆弱。
阿德刺斯忒亚,西里斯苦笑,低低呢喃她的名字——你在哪里?我很想你,我很后悔,如果那天,我再强大一点,再敏感一点,是不是就可以早点发现不对劲,你是不是就不用离开?
阿德刺斯忒亚,你知道吗?莉莉和鼻涕精断交了,她很想你,每次提到你,她总会眼圈发红,躲起来落泪。
对不起,西里斯在心里无数次对她道歉,是我太高傲,太想当然,才会觉得你很幸福。对不起,如果我多关心你一点,是不是就可以发现你被胁迫加入食死徒?如果我关心你一点,是不是就可以发现你那颗勇敢的心?
麦克唐纳说她很感激你救下她,但她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向你道谢。
阿德刺斯忒亚,我好想你。
哈利出生时,詹姆提议让西里斯做教父。教母的人选,虽然阿德刺斯忒亚不在,但莉莉坚定地说,“艾达肯定会回来的,只有她能做哈利的教母。”
她刚经历生产,脸色苍白,虚弱无力,但语气却不容置疑。她眼神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哪怕她现在不在。”
没有人有疑义,除了彼得。离开产房,他小声对卢平说,“弗罗斯特都不在了……”
卢平还没来得及开口,西里斯已转身,一字一顿,“她没有不在,总有一天,我会找到她。”
西里斯不知道,他说话的时候语气斩钉截铁,眼神认真得甚至有点偏执。
他是个彻彻底底的布莱克。卢平又一次意识到。
彼得眼神躲闪,不敢直视西里斯。
最后,是卢平解围,“大脚板,我们都相信弗罗斯特会回来的。”
西里斯盯着彼得,手指不自觉抚摸虎口处“Adrasteia·Frost”的纹身,低低道,“她会的。”
哈利是个调皮的孩子,刚满一岁就骑着儿童扫帚在屋里飞来飞去了,他横冲直撞,把屋子弄得乱七八糟。
莉莉很生气,首先,她严厉批评詹姆和西里斯不负责任,给这么小的孩子买飞天扫帚,没有充分考虑到哈利的人身安全。其次,她指挥詹姆,不用魔法里里外外打扫一遍家里的卫生作为惩罚。最后,她把小哈利抱在怀中,声音温柔却又充满威严,“哈利,你知道吗?你教母最不喜欢捣蛋的小孩了。”
哈利和莉莉如出一辙的绿眼睛水汪汪地注视她,莉莉马上心软,她想维持一下母亲的尊严,却被哈利在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虽然,它黏糊糊的。
虽然,它是哈利逃避的手段。
虽然,莉莉想给哈利一个教训。
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扬起嘴角,“教母喜欢活泼一点的孩子,就像我们哈利。”
但很快,他们的生活被预言毁了。
邓布利多神色严肃,来到波特家中。西里斯少见他那么严肃,他问邓布利多,“阿不思,出什么事了?”
邓布利多摇头,“西里斯,我很愿意告诉你,但为了波特一家的安全,你必须先离开。”
西里斯忐忑不安,被施过屏蔽咒的屋子什么动静也传不出来。他焦急地等待,注视手上纹着阿德刺斯忒亚的刺身,心突然软下一角。
阿德刺斯忒亚。他在心里默念她的名字。
许久,邓布利多从屋内出来,他脚步匆匆,只对西里斯略微颔首告别,便幻影移形而去。
“怎么了?”西里斯问詹姆。
詹姆神色平静,“有一个预言。”他的视线投向被莉莉牢牢抱在怀里的哈利,此刻他正在熟睡,安然酣眠。
“哈利,或者另一个孩子,有可能杀死伏地魔。”他面色复杂,这对西里斯来说很少见,“而伏地魔相信了。”
“这么荒谬的预言?!”西里斯难以置信,“他只是孩子!”
“我也觉得。”詹姆叹了口气,“但邓布利多希望我们能藏起来。”
“那……”西里斯话未完,被詹姆打断,他直视西里斯灰色的眼睛,“西里斯,你愿意做我们的保密人吗?”
莉莉抱着哈利,不知何时走到了詹姆身边。她并不慌乱,相反,莉莉镇定非常,她和她的丈夫,孩子站在一起。
“我愿意。”那几个字几乎是心说出来的,“我会用生命——”
“梅林呐,大脚板,别那么严肃。”詹姆忍不住笑,“我相信,我们都会活下来的。”
他侧头看莉莉,温柔又骄傲,“对吧?莉莉,我们都打退伏地魔多少次了!”
莉莉矜持地点点头。
“我们必须换一个保密人。”西里斯注视詹姆,“所有人都觉得你会让我当保密人,他们过于关注我,这恰恰可以作为一种掩饰,去掩盖真正的保密人。”
“尖头叉子,把保密人换成虫尾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