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侧了侧身,示意余闳进来,以前余闳经常与她爸爸商讨工作上的事情,她成了习惯。
“刚回家,正准备吃午饭。余叔你吃了吗?”
“还没。”余闳老老实实回答。
宋昭对余闳的观感很奇怪,她觉得余闳像是那种老实本分的人,但是偶尔却又流露出一丝不属于他这种性格的野心。
“那刚好,可以在我家吃,吃完再说工作上的事情也一样。”宋昭以为余闳又是来找宋和远讨论工作的,但是她爸的身体在她看来更重要。
“好,好……”
洗完手出来的宋和远见到余闳也有些诧异。
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余闳来到家里,她爸爸和沈辞树表现得都怪怪的,她爸尚可理解,但是沈辞树认识余闳吗?为什么会露出一副类似警惕的神情。
但是现在宋昭还在但方面和沈辞树冷战,她只能把疑惑憋在心里。
宋昭给余闳准备了碗筷,余闳对宋昭温和地道谢:“谢谢小昭。”
“不用谢,余叔。”宋昭吃得心不在焉。
“吃饭吧。”宋和远示意两人动筷子,刚想夹起一块肉,就被宋昭犀利的眼神制止了。
“爸!注意你的三高!”宋和远酷爱吃肥肉,但可惜的是他还没有五十岁,就已经有了三高,平时没有什么自制力,全靠宋昭耳提面命。
宋和远讪讪收回筷子,宋昭往他碗里夹了一块瘦肉,有客人在,几人用的公筷,夹来夹去倒也没有什么。
三人在餐桌上都没有聊天,余闳和宋和远好像也有意避开宋昭不谈论公事。
沈辞树只能独自一人坐在一旁的空凳子上,宋昭没有看他,显得一个人有些落寞。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有自己能看得见他……宋昭心里想着,随便扒了两口饭。
余闳已经和宋和远去了书房,宋昭收拾碗筷。
没有了其他人在,沈辞树终于可以靠近宋昭了,他好像也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才低声开口:“小心余闳。”
宋昭听到沈辞树的提醒,心里说不出的烦躁。
他好像什么都知道,可是又什么都不和她说,就这区区四个字就想让她乖乖听他的话吗?
她一甩脸色,转身就回了房间,反正沈辞树喜欢做家务,让他一个人去做好了。
回到房间的宋昭觉得自己现在老是莫名其妙地生气,她之前不去想沈辞树地事情,是因为沈辞树已经离开了,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了,怎么想都是无意义,可是他现在却又回来了。
而且从自己初中第一次见到沈辞树到如今,已经过去了七八年,可是沈辞树的样子却一点都没有变化。
宋昭想到了为妈妈守灵晕倒前看到的那个身影,或许那不是她的幻觉,那段时间她就觉得有人一直跟着自己,是沈辞树吗?
那天为什么要偷偷跟着她却又避开她?
想要质问沈辞树的心情达到了顶峰,她忍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打开房门。
田螺先生沈辞树已经洗好了碗收拾了一下卫生,她原本的气焰见此又弱了三分。
“谈谈。”她走到沈辞树身边,低声说。
沈辞树大概知道宋昭想问他什么,没有拒绝,这是宋昭长大后他第一次进她的房间,相较以前的玉市的房间,这间显得简洁但又凌乱。
宋昭已经长大了,这里没有了那张小沙发,不过窗外有个小阳台。
这个房间采光好,加上阳台上的小茶桌,就连宋和远都会时不时陪宋昭一起,在这里来喝喝茶、看看书。
两人在小茶桌前坐下,宋昭面色冷淡,一时气氛有些沉默。
僵持了好一会儿,沈辞树率先投降,“你有什么想问的,如果可以告诉你的我都如实相告。”
好不容易宋昭愿意理他了,他可不想就这样错失和宋昭和好的机会。
“你到底是谁?”宋昭不是小时候随便几句话就会被骗的小孩子了,在这么些年里,她也曾思考过沈辞树到底是什么,但是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在高三时遇到了省中的沈辞树。
两个人有着相同的长相,只是高三时遇见的那个沈辞树更加青涩,现在坐在她面前的沈辞树更加成熟,如果说两人没有什么关系,宋昭是打死都不会相信的。
“我叫沈辞树。今年……23岁。”沈辞树想了想,决定还是按照宋昭现在的这个时间线算年龄,主要是为了显得年轻。
说好如实相告的沈辞树偷偷利用了一个小漏洞,“首都大学毕业,家住首都市淮安区路阳……”连着报了几套他现实生活中的私人房产,宋昭有些受不了,拳头捏紧——
“停!”这人是在炫富吧!宋昭第一次觉得沈辞树这么讨人厌。
“说点其他的,我高三遇见的那个人是不是你?”
沈辞树松了口气,如果宋昭不喊停的话,他大概能从房子说到沈氏一年的收益。
“是我,但那是18岁的我。”
“那你为什么那时候装作不认识我!”听到沈辞树的确认,宋昭秦情绪有点难绷,想到那时她见到沈辞树的欣喜,对他的突然离开也不计前嫌,主动凑上前去,换来的只有他一句:“好烦,离我远点。”
后来偶尔回忆起,宋昭不可避免地都有些难过。
沈辞树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看着宋昭有些委屈受伤的神情,有些不知所措。
现实中,他们两个在高三是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但是在这架构的记忆里,因为他的介入,已经改变了一些过往的细节。
高三的沈辞树不认得宋昭,就他高三时那副高傲又目中无人的德行,对宋昭说出些什么伤人的话都有可能。想到这里,沈辞树有些唾弃那个年纪的自己。
“对不起……宋昭,我很抱歉。”沈辞树喉间发紧,想到宋昭欢喜的以为再次见到了他,却被年少的他无情伤害,心中就蔓延出一股酸涩。
“我没有装作不认识你……”沈辞树想摸摸她的头,但想到自己在宋昭这里不仅不告而别这么久,还对她说了伤人的话,想亲昵的动作就怎么也做不了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