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李天唯闹翻了?”礼月换了个话题,但就是不说自己的事。
“嗯,”离离趁这个空档理顺先前的记忆,然后让他继续,“按你感受X光可以抑制蛊虫的变异吗?”
“你想离开他吗?”礼月没有回答,反而抛出一个问题。
“不想,”
“为什么?”礼月皱眉,“你不是那种会死缠烂打的女人。”
“死缠烂打?这个词不好,应该换成坚持,”
“你也这么愚蠢?”
离离反驳道,“愚蠢吗?我就是爱坚持,我坚持的一切都有了回报,如果我不在你这件事上死缠烂打,你早成一把土了。”
礼月失笑,随即心中泛起一阵酸楚。他下意识地摸着心口,引起了离离的注意。
"你哪里不舒服吗?是后遗症吗?"离离关切地问,"症状是心痛?可能是器官病变,也可能是心理原因。"
只有礼月知道这是心理的关系,这么死缠烂打,为什么当初对自己这么决绝?他单薄的唇角挑起笑意,显得是这么的自嘲。
“可是,”礼月竟然不放弃起来,他用轻松淡然的口吻去追问,“当初你也说爱我,你不记得那些词了?我的愉悦你的汗水,我的天真你的炙热。”
“你怎么知道?”离离惊讶。
“找个会法语的人也不难吧。”礼月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心口还在疼,他的手心没有离开那里,只是语气依然平淡,似乎接下去要说的也并不是多重要的事,“我死在那的时候,你还一遍遍的叫着我的名字,怎么又不坚持了?”
离离楞了一下,她没想到当时他是有意识的,随即发问,“你当时醒着?为什么你的生理全是死亡状态呢?”
礼月淡色眸子里铺满了无奈,他思索了一下还是先回答她的问题,“因为蛊虫判断损伤太大先保护我的大脑,它通过自身产生一种类似电的物质,切断了大脑和身体的大部分联系,所以我暂时失去呼吸,没有心跳,体温降低。”
“它还能去大脑?”
“你不是见过吗?”礼月问,“你还记得那晚从我眼睛里看到虫子吗?”、
离离认真的点头,在本子上记录,像个好学的小学生那样。
“该我了,”礼月再问,“为什么你对我不坚持?你的那些歌词都是兴之所至信口开河?”
“在那个时候说的所有话都是信口开河吧,”离离狡辩的样子活像当代陈世美,“你能保证那个时候做的事都是真心吗?”
礼月忽然被问住了,要是承认岂不是就坐实他当时就想掐死她了吗。
“重要问题,你怎么能让身体失去供氧的情况下,不损害大脑?”离离问完忽然又加上一句,“还是说你的脑子已经坏了?”
“倒也有可能,”礼月坦然而笑,“蛊虫会调节神经递质,提高神经元对缺氧的耐受,但是始终与正常身体的供氧有差别,所以,我的脑子,特别是调节情绪的地方,某一个网状阀门损坏了。”
"那——"离离刚要开口,礼月打断她,"该我了。"
"你问吧。"离离示意。
礼月问道:"如果你与李天唯分开——"
“不可能,我们已经结婚了。”离离一提到结婚还忍不住的眉飞色舞,“你的问完了,该我,你能感受吗?对时间有概念吗?”
礼月心口的酸楚变成了疼痛,他开始要怀疑是不是虫子把他的心脏咬坏了,结婚两个字这么古老这么遥远这么的与他不合,他笑着说,“我能知道周围环境,听到声音,但是没法做出任何反应,就像我的魂魄被困在了自己的身体里,时间开始变得模糊,我完全感觉不到时间。”
“如果,当时我与家族背离,你会和我在一起吗?”礼月突然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
离离合上笔记本,她想了想,摇头,“不会,因为你本质不会变,我不会再爱你了。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和我一起吃晚饭。”礼月第一次以恳求的姿态提出邀请。
“不,我约了我的丈夫吃晚饭,再见。”
看着离离离去的背影,礼月猛然失去重心,幸而手臂撑住桌边。他大口喘息,心脏仿佛被巨石压住。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怎么了。
一定是蛊虫,
他烦躁地挥手打翻桌上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