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愤怒的注视下,周县丞突然笑起来:“哈哈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本官就是清白的。文柏,你这个小人,竟然找了这么多人来污蔑本官,本官真是想不明白,整垮本官究竟对你有何好处?还是整垮本官你就能更上一层楼了?莫不是几年不在任上,如今就要整出些政绩给京城看吧?”
说完,周县丞又上前一步对着众人说:“各位!各位!本官代理本县事务已有几年时间请各位扪心自问,本官究竟如何?本官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没有?”
不管是公堂上的县官儿、衙役还是外头围观的百姓都沉默了。
周县丞见状得意一笑:幸好这几年他一心想要顶替掉文柏的县令之位,在任上的时候做出种种廉洁公正的好官儿样子,现在看来正是派上用场了。
“公道自在人心啊!今日,这刘三、刘掌柜都已经认罪,现实就摆在面前,就是这二人觊觎别家财产,才做出这样的事来。可是如何非说是和本官有关系?就凭这个狱卒的话?本官这几年代理县衙大小事务,就算是去过大牢又有什么好稀奇的?难不成就凭这个就要给本官治罪不成?真是天理何在啊!”
一番话叫公堂议论纷纷,可是却没人敢大声议论。
眼看着这案子到了僵局,再无计可施,文兴紧攥的拳头里是一片湿润,他真是恨不得冲上前去手刃仇人,为父亲报仇。
姜雪樱担心地看着文兴,文兴感受到一道目光停留在自己的脸上,他转头去看,是姜雪樱,委屈、不甘、愤怒、要为姜雪樱活下去种种的念头掺杂在心头,文兴双眼赤红,只是一味强忍。
文县令也是诧异:想不到这个周县丞还有这样煽动人心的口才。若不是自己已经盯了他许久,各项证据都指向他,还有京城师弟传回来的书信说了周县丞在京城里活动贿赂上司的事,被周县丞这么一说,他也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冤枉了一个好官儿了。
可是周县丞死不认罪,清风山庐只是一个茶楼,却未涉及到人命案子,况且已经被刘掌柜、刘三认罪,周县丞最多只是一个查案不力的罪名;可是这如意楼的事,已经是旧案了,现在时间久了,证人只有一个狱卒,也没有看真切,确实是不好定罪。
文柏和周县丞在公堂上对视,周县丞眼中的得意和脸上做出的悲愤表情叫文柏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既然如此,只能结案休堂,难道此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文柏手捏住惊堂木,却怎么也拍不下去。
周县丞却略带讽刺地说:“文大人,黑的就是黑的,他变不成白的,反过来白的也是。您就算这样耗着,也是白费功夫。”
文柏无奈,只好慢慢举起手中的惊堂木。眼看那惊堂木就要拍下去了,突然间,堂外传来一声柔婉的女声:“我有证据!”
周县丞闻言脸色大变,转过身看着款款走进来的女子。
文县令眼睛一亮,赶忙轻轻放下惊堂木,只见进来的是一位年约三十多岁的妇人,却是衣着贵重,看起来也格外的有气质。
周县丞指着她说:“你!你来干什么?这地方哪里是你一个女流之辈来的地方?你还不赶快给我回家。”
那女子似乎没听见一般,跪倒在公堂上,说着:“民女乃是周县丞之妻。三年前,周县丞与他的表弟刘掌柜合谋污蔑了如意楼的清白,害得佟掌柜身死,这事我有证据。”
周县丞听了这话,愤怒地上前推搡着:“你胡说什么?什么谋害?什么证据?我知道你,我近来的妾室要生子了,我陪伴妾室时间多,没有功夫陪你,你怀恨在心对不对?你这是在故意抹黑我!你这是故意的!好你个妒妇!”
周县丞这一番抢白,叫文县令只好说:“周夫人,方才周大人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你可莫要因为夫妻之间的小恩怨闹出大事来。”
周夫人凄惨一笑:“证据,我当然有。当年佟掌柜服的毒乃是砒霜。这毒药当年周大人买来放在书房里,给佟掌柜用过那一点后,剩下的都藏在他书架第二排后的匣子里。文大人若是不信,尽可以去府上查查看,也可以问问当年给佟掌柜验尸的仵作。看看佟掌柜是否就是因为这个而去的。”
这一番话有理有据,文县令立刻派出衙役去周府搜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