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县令眼见刘三虽然脸色剧变,却依然嘴硬不承认后,只好宣布:“带证人来。”
一个年到中年、面上妆容斑驳的女子出现在公堂上。
自从这女子出现的那一刻,刘三就吓得磕头在地上如捣蒜般求饶起来。
文县令冷笑一声说:“你的确是姓刘名三,可却并不是我们庐泽人。你乃是宝庆楼刘掌柜远方亲戚,投奔刘掌柜而来,这才跟着刘掌柜叫周县丞一声表哥,是也不是?”
那刘三慌忙点头。
“至于这个女子,就是那一日草席之中躺着的人。你早在来庐泽之前,家中父母就早已病逝了,正是因为家中一贫如洗,你才背井离乡到庐泽来。那个时候恰好是三年前。”
那女子怨恨地瞪一眼刘三,对着文县令磕头说:“文大人,您替民女做主啊。民女可没有那种坏心思,都是刘三诓骗了我,还说等到事成以后他就有钱了会迎娶小女子,小女子这才上当,可谁知道这个杀千刀的,竟然偷偷跑了!”
围观的群众嘀咕了:“这哪里是什么小女子,分明四十好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小女子。”
文县令一拍惊堂木:“你们既然情投意合,为何不请媒人上门,由里正立婚书?本县并不曾阻拦嫁娶,是你们行事鲁莽在先,又如何来说?此事本县令受理不了。反倒是你明明知道那刘三早已无父母,为何要假扮他的娘亲装死诓骗别人?这是要治罪的!你既是从犯、帮凶,也打上二十棍关进大牢半年后才允释放!”
那女子登时鬼哭狼嚎,倒是与刘三有几分夫妻相了。
刘三听着她的哀嚎声,却丝毫没有怜悯,反而是咬着牙。
文县令又说:“刘三你可知罪?如今人证在面前,你若是再冥顽不灵,可就不要怪本官对你不客气了。”
刘三害怕地去看周县丞,可是周县丞却只是眼神阴沉地看着他轻轻摇头。
刘三犹豫了,他又看一眼文县令,文县令脸上挂着微笑,却更叫他心寒,身后还不断传来自己姘头那哀嚎声,他左右一思量,也不说认罪,只是在地上框框磕头。
文县令只说:“既如此,看来这局势已然很明了。只是这周大人,你的清白吗。”
话未说完,文县令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
周县丞正气凛然地说:“本官清廉,从来不曾做过那些伤天害理的事。这堂下跪着的刘三,我根本就不曾见过面!”
文县令只问:“根本不曾见过面?”
“当然!”
“可是本官查阅卷宗,此案上一次审理,分明是周大人开的堂,如今怎么又说不曾见过面?”
周县丞一噎,刚想解释,文县令又说:“周大人莫急。带宝庆楼的人上来!”
一番话结束,又有三个人被押进公堂,其中赫然是刘掌柜夫妻还有一个小伙计。
刘掌柜在见到这场面的时候就面如死灰了,又看到自己那天吩咐出去传话的最信任的伙计也跪在身边,心已经凉了大半截。
文县令一拍惊堂木:“堂下乃是宝庆楼刘掌柜,也就是刘三的远方亲戚,说说吧,若是态度良好,本官倒是考虑从轻发落。”
那刘掌柜哆哆嗦嗦看一眼周县丞,又看一眼文县令,最后连个眼神也没给刘三就说:“文大人明鉴,这什么刘三我根本不认识他!不知道他怎么诬赖我!”
周县丞微微松口气,文县令却紧接着问:“哦?既然不认识,那为何你酒楼中的伙计却对刘三这么一个根本没有银子能在宝庆楼吃喝的人知道了解?”
刘掌柜忙着磕头:“大人明鉴啊,我也不知道,但是这定是他们之间有鬼鬼祟祟,一切都与小的无关啊。”
那伙计一见掌柜这么说,也急着说:“文大人,小人才是冤枉啊!小人不过是一个伙计,能有什么法子?还不得一切都听掌柜的吩咐!”
文县令伸出手示意安静,然后又说:“这倒是有趣了。本官一个一个来问。刘掌柜,你说你不认识刘三,可是刘三家中我们却搜查出了你们酒楼的酒瓶,那可是好酒,二十两一坛,刘三住的小院一年不过一两银子的租金,这你如何解释?”
刘掌柜:“文大人,小的本本分分开酒楼,这刘三是个泼皮无赖,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偷走了一坛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