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听得很清楚,他甚至精准地回忆起了日期!
那是两年前的冬天,他就在教学楼6楼的女厕所内侵犯了张潇然,之后,他离开了。
“不是我……不是我!”他想起那夜的一切,然后往后靠去,“那天我走了!不是我!你他妈找尹天月去啊!”
“我会去找她的。”北川显然不打算放过他,“只是我说了,我想和你做个交易。如果你不同意……”
“你要把录音交给警察?有用吗?”他冷笑一声,强装淡定。
“怎么没有?你以为今昔如往日吗?和你们一起的高警官马上就要被调职了,贝成山从北京回来,明年就毕业,你觉得你还有选择吗。”
北川的声音很冷静,甚至带着一丝不留情面的压迫感在,“这份录像,是我最珍贵的东西,如果你愿意和我交易,我便将它交给你,这样,你就可以不用受到牵连了。”
“为什么?”凌澈哑声道,“你为什么要给我。”
北川的身影站在楼梯上方,光线打下来就好像一尊石像,马上要将他压倒。
她笑了起来:“因为我,想让你逃脱。”
嘀——
凌澈的脑海中莫名响起了一道清脆的声音,他想起自己爷爷去世时旁边测试心跳的机器。
他感觉自己不自觉地走了回去,他看向对方的眼睛,竟觉得无法对之说出拒绝的话:“好啊。”
北川的眼神如同死水,毫无波澜:“我要你现在,去偷尹天月家里的狗。”
*
穿过画廊的时间总是最让她感到舒适的,尹天月总觉得,自己在踏上柔软的白色地毯时,那些画中的人也会伸出手来与她打招呼。
身穿蓬起的洋服,手边再拿一个干净透亮的高脚杯。哪怕琉璃花瓶中插着的是最普通的洋桔梗,走上一圈都能让她感觉到飘飘然的醉意。
这应该才是名为尹天月的人的生活。
所以她也最讨厌走这条画廊,每每走到尽头,都要提醒她,她的世界并非如此缤纷。
汉南市就像囚笼拦住了这只金丝雀飞往外界的可能,她闹些小事,不过是想博得父母的注意,好让他们同意在北京在上海给自己换套更大的房子。
想到这里,尹天月叹了口气,放下浴巾,拿起了吹风机。
她优雅地坐在沙发上,却在此时感到了一丝违和感——木耳没有来舔她的脚。
她忽然感到一股莫名的恼怒,开始喊起自家狗狗的名字:“木耳!木耳!”
那是一只两岁的柴犬,父亲在她升入高中时连带着新建好的食堂一起送给她的礼物。
她喊了好几声,甚至最后绕着别墅转了整整一大圈都没有见到狗狗的影子,尹天月这才慌张起来。
父母没在家,只有一位住家保姆在,还没来得及等她质问,保姆却先跑了过来:“小姐,有人打电话找你。”
“喂,你见到木耳了吗?”
尹天月皱起眉,明显不悦起来,“他妈的你在我家工作,怎么连只狗都看不住啊?”
“小姐,我刚刚才来上班啊。”保姆只按照尹天月父亲的要求,在每天晚上十点到十一点间来家里打扫一个小时的卫生。
她还想解释,却又被尹天月打断了:“你烦不烦啊!木耳要是找不到了,你也就别在我家干了!”
讲完,尹天月便迈开步子,准备继续找找看自己的爱犬可能在的地方。
保姆听到对方要开除自己,一时也慌了起来,忙跟上对方将电话内容讲来:“啊,我想起来了,刚刚打电话来的那个人说,想问问小姐家的狗狗是在哪里买的,她好像也要买一只。我问她是谁,她说,她是小姐的同学,叫北川……”
“北川?”尹天月的脚步一顿,半晌没有说话,脸色却已铁青。
电话的位置在玄关,她走过去时,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不屑、厌恶、恶心等等复杂的感情搅在一起,她原本是不想听电话的,可她认定了木耳是被北川偷走的事,她不想让父亲唯一的礼物消失,只好不客气地接了电话。
“你胆子是真的大了,敢来我家偷东西了?”尹天月笑了一声。
“你在说什么啊天月?”电话那头的人还在装傻,“你的狗狗怎么了?”
“我他妈今天没心情和你玩!我限你在五分钟内把木耳还给我,不然,我就杀了明辉!”
她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了这句话。
可是,对方却并没有应答,原本以为北川会发出的求饶声在安静后变成了阵阵笑意。
仿佛预知到了什么,或者说,尹天月看到了什么,她眼神狠厉起来:“木耳到底在哪?”
“天月,我真的没见木耳。但是如果狗狗丢了的话,你还是尽快吧。我知道那种感觉,狗和人一样,身体内有无数的神经,被打时会很痛。如果对方狠心点要了木耳的命,就要把所有的神经一根根地切断,鲜血混着肉黏在剪刀上。”
“你听!痛到极致的时候,连狗狗都发不出声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