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栀死死攥着那一枚胸针,他几乎是耗费尽所有的气力打出这两拳,现在他已经明白为什么他会死定了。
那些触突已经死死的缠绕着他把他往地面下拖去,他很快就被触突淹没,整个人都被拽了下去。
意识很快被混淆,尘栀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有强烈的呕吐感。
尘栀觉得在这一切的背后还有一种熟悉的感受,这很像是他在龙巢体验过的那一次入梦。
尘栀再一次醒来是惊醒的,他捂着头,有些迷茫,因为后来发生了什么,他都不记得了。
他一身衣料都被汗水打透,尘栀将手按在胸前,感受着那震颤的几乎要跳出胸膛的心脏激烈的搏动着。
这一刻,尘栀意识到自己一定是梦见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只是这些记忆似乎在他醒来的那一刻被拦截在了梦境中。
他还记得他来时发生的事,但眼前的景色却熟悉的吓人。
雕花的家具,陈列都按照赤夏家最好的规格布置,有些像赤夏家迎客的宅子的后院。
尘栀起身走到窗边,他伸出手,便按在一层薄膜上,他发现这里其实是个密闭的空间,而窗外的景色,只是一种精致美丽的映像,就连太阳的光线也是虚假的。
尘栀偏过头,过度的饱腹感叫他当场吐了一地,然而显然他本不应该吐出任何东西来,但眼前的东西叫他几乎是瞬间便心冷了下去。
是触突,他吐出了那些猩红的触突,那个数量多到他的腹腔怕是被整个蛀空才可能装的下。
连绵不绝的呕吐声久久没能停歇,尘栀将手指伸到喉咙里挖弄,直到他彻彻底底再也吐不出半点东西,只有凄惨的胃水与分泌的唾液流下。
那种强烈的眩晕,那种意识不清的感受再一次袭来,尘栀只记得这房间大致的布局与景象,便再度失去了意识。
在醒来时,屋内显得很是明亮,柔和的太阳光线美的不真切,那种淡淡的温热照的他竟然渗出些许汗水。
尘栀眯着眼微微偏头,那光线就打在他的脸上,叫他想侧过头不去直面。
一个冰凉的丝帕铺在尘栀道额上点了点,似擦拭汗水,又像是挑逗似的拖着绸缎擦过,并没有用什么力道。
尘栀立刻惊骇的仰头,当即惊呆了。
他见过这个人,是茧室里在后排的其中一个,样貌和泽沐然相同,但脖颈稍下的地方,有着类似于鬃毛一般的白金色毛领,一直掩面至胸口。
这个人是人形的,但身上的鬃毛的线条像是某种狐裘包裹在身上的感觉,身上除了头部,只有腰的两侧,小臂,小腿几乎没有长毛,是人类的肌肤。
不过,他的四肢都特别的长,身高也非常的高,身后有绒翅,很像是某种巨型蛾子的形态。
尘栀翻身,他发现他的衣服都已经不见了,而他身上所盖的,正是那人的绒翅。
“你醒了。”
尘栀只觉得那声音嗡颤的,几乎击穿灵魂,震的他的内脏心跳都随之共鸣,几乎是瞬间,尘栀口吐鲜血,他的鼻腔眼角耳膜也跟着渗血。
那人见状也仅仅只是将帕子放在尘栀的脸上,便没有在动。
尘栀捧着那丝帕,指尖也紧紧抓着那绒翅,面露痛苦之色,缓了许久才得以喘息。
脖颈上的金环已经被取下,不知道哪里去,尘栀抬起头,发现这个人也在看着他。
尘栀觉得这个“泽沐然”很怪异,但同时又很美,是另一种层次上的美感。
尘栀顺了顺那绒翅的软毛,手感好的叫人心中难免涌起一种想要永远占据的冲动。
但他还是压下这种异样,推开那绒翅,扶着额坐了起来用那丝绸帕擦了擦低落在那绒翅之间的血水。
尘栀很快发现这根本是多此一举,因为那绒翅的绒毛完全是防水的,血滴上去便化为血珠,稍稍拨动,便顺着柔顺的金丝绒毛滑落而下。
尘栀不知为何,他就是忍不住去摸,那柔软的绒毛给人的感觉还好,好到叫人只要触摸一次就会忘乎所以得寸进尺。
不知什么时候,尘栀一恍神,手就已经按在人家胸口的毛领上造次,那人也只是微微偏着头看着他,并没有动作。
尘栀有些念念不舍的收了手,心虚的垂下头:
“是我失礼了。”
然而并没有等来任何回应,尘栀匆匆下了地,有些面红的遮掩着下半身,就见旁不远的桌面上放着布单与束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