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期时裴婠消瘦许多,等到终于结束,人才沾上一点荤腥。
嬷嬷心疼道:“你就该多吃些,有什么比身体更重要吗?”
裴婠望着铜镜中的自己消瘦又疲惫,想着今夜早点睡下,让人早点安排她沐浴。
她的寝宫一直是冬暖夏凉,如今正值夏季,宫人放置了许多冰块,她半夜很少被热醒,可偏偏今夜又是满头大汗,还不可言说弄湿了一身。
“你醒啦?”宁炽声音沙哑,像一头饿狼舔了舔唇瓣上湿润的地方,红着脸小心翼翼地看着裴婠,抚摸着她红润的脸颊。
宁炽拿着扇子轻轻为裴婠扇风,可又贴得很紧,他熟悉地闭上眼都能手上,如今憋了一月有余,人仿佛失了理智,不管不顾裴婠的推饶,只可怜地望着对方,一遍遍喊着裴婠的名字。
夜深蝉鸣响,但盖不住他嗯哼的声音。
从前还算克制,如今怎么就变得如此放肆?
裴婠不解地望着他,本想推辞他的热情,可奈何他太过熟练,还在睡梦中就撩拨得裴婠浑身湿透。
“不好吗?”宁炽轻轻一笑,他期待许久,恨不得每日就这么腻歪在一起,“我看陛下白日面色苍白无神,如今终于红润起来。”
裴婠面容滚烫,她摸着自己熟透的脸,微微低头不看他。
“陛下也要为江山考虑。”
裴婠闷闷道:“摄政王整日为国事操劳,不累吗?”
宁炽笑盈盈地摇头,“怎会?”他如今巴不得每日为国事操劳,心像是上瘾般粘着她,让她软嫩冰凉的手贴着自己滚烫的脸蛋,眨巴着亮闪闪的眼睛,“陛下,臣一心一意为你。”
他眸子朦胧染上一层层欲色,知道对方没多大的反抗意图后,更加肆无忌惮,喃喃念着她的名字,把一切行为都规为国事。
“陛下,还需要对国事更加上心才好,不能含了臣子的心啊……”宁炽意味深长地说道,示意裴婠不可这般懒惰。
裴婠只觉得他似乎对自己的肚子上瘾般,想着他似乎很期待这肚子里能再来个孩子……其实她一直抗拒着,但对于曾经生产的痛苦早就忘得一干二净,反倒是记得对小孩的甜蜜过往,心中好像真有什么诱惑着她……
可理智告诉裴婠,自己绝不能再有一个拖累,就这样一个人活着,一个人死,了去余生,不受任何控制才是最好的……
前者的痛苦教训让她印象深刻,她内心是抗拒这般亲密,心中惶恐不安,“要是被人发现,我会不会被下面的乱臣贼子处死?”
翌日,裴婠思绪明朗,她摸着自己的肚子,态度异常坚决地让马超庸为她找来避子药。
“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马超庸总觉得这是在为难自己,倘若背后的人不是他,自己怎么可能搞得到……
裴婠每日喝下安神汤,才愿意睡下。
宁炽则期待地注视着她的肚子,毫不掩饰对孩子的渴望,他越是期待,裴婠的眼神就越暗淡无光。
他偶尔在一旁批奏折,走神发呆时就想着名字,想一个两人都喜欢的好名字,写下的废纸偶然入了裴婠的眼睛,他便收起来觉得不好。
二人的亲密渐渐打消了宁炽的焦虑和不安,他都快忘了打算给非亦墨随便指亲,只是偶然看见裴婠收藏的画,才阴沉沉的想到那人。
“我表妹特别喜欢非先生,二人一见钟情,也算是一对佳侣。”宁炽满口的谎言,脸红不心不跳,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不管二人是否见过面,就写下诏书赐婚。
就算他抗旨,马上杀了就行。
但宁炽没想到此事竟然闹到了裴婠面前,等他知道消息想要封锁时,已经晚了……
非亦墨冷冷望着他,面容清冷又倔强,乌黑的头发散落,仿佛受了极大的屈辱。
“你随意乱指婚,闹得满京都知道。”裴婠无奈一叹,颇为歉意地望着非亦墨,这对他来说是无妄之灾。
“这怎么能算随意呢?”宁炽微微一笑,转头阴沉沉地盯着非亦墨,“的确是那位小姐看上了非先生,非先生那么惹人喜欢,关我什么事。”
他的恶意毫不掩饰,连裴婠也觉得过分又荒唐。
“圣旨已经下了,君无戏言,不可乱了规矩。”宁炽冷声道。
裴婠惊诧地望着他,他打乱规矩的事不少,为何偏偏要针对非亦墨?
“不是我下诏,就不算。”
宁炽转头惊讶地望着裴婠,仿佛是受到背叛,委屈地收回自己的锋芒,一言不发,恶狠狠地盯着非亦墨。
没想到他竟然敢进宫面圣告状,真是个不怕死的。
只是如今裴婠知道此事,他也不好下手杀人,回到从前的宁侯府后,他特意让人把表妹带过来。
表妹的确是远远见过非亦墨,一见钟情,巴不得早点嫁过去。
“你也真是个没用的。”宁炽放下手中的笔,不屑一笑,“竟然没让非亦墨看上你。”
自从这位表格坐上高位之后,她不敢得罪他,只能默默忍受他的嘲讽,忍无可忍时,“我与他没正是见面,他怎么能爱上我?表哥,你何必要针对他,不过是个小官,竟然让我……去勾引。”
宁炽也知是自己过于紧绷不安导致,冷脸让这位表妹下去,安排见面。
夜里他来回踱步,想不通几月过去,肚子为何一点动静也没有?
思索一番后,他秘密让太医来见他,半夜请诊,看看他身体是否有问题。
太医没察觉到任何问题,反倒夸他生龙活虎,根本不需任何调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