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婠扯起唇角冷笑,费力地挥挥手,示意宫人给他茶水,“政务都给那摄政王吧,不必来问朕。”
那修长白皙的玉手接过宫人手中的茶。
裴婠透过隐隐约约的帘子看着他,视线停留许久,眸子泛着泪光,细细凝望沉溺许久,又突然惊醒,自己竟然把裴玄岐错认成了裴凌君,他如今身形愈发像他那位哥哥,连说话都有几分像他。
“陛下在看什么?”
裴婠赶忙收回自己的目光,冷声斥责他贸然掀开自己的帘子,只是声音过于弱小,根本没有任何威慑力。
裴玄岐冷笑两声,盯着裴婠苍白的面容,不带任何敬意,“莫不是把我认成了兄长?”
如今能近身伺候裴婠的宫人自然都不简单,都是宁炽身边的近侍,自然知道裴玄岐口中的兄长是哪位人物,他们低垂着头,却都惊诧地握紧拳头,深怕刺激到陛下。
此人早已是裴婠心中不可说,她如今虚弱不堪,却也恶狠狠地瞪着裴玄岐,指着他让他滚出去。
裴玄岐虽然跪在裴婠面前,可面色冷漠无任何敬意,抬眸冷冷地望着她,“陛下消瘦许多,还望为江山考虑,不可任性不顾自身。”
裴婠亲眼看着他眼中的恨,皱紧眉头不解。
裴玄岐起身望向远处站着的太医,高声呼唤太医前来查看。
太医吓得激灵,赶忙上前查看快要被气得喷血的裴婠,他又无助地望向裴玄岐,“大人!陛下他不肯吃药,臣再如何诊脉都没用啊!”
宫人跪在地上又抹泪,如今已经三日,她再不肯吃药,必死无疑!
裴玄岐倒是霸道,直接夺过早已冷透的药碗,吓得一旁太医愣怔在原地,还没来得及阻止,就眼睁睁地看着他竟然胆大包天地抓着皇帝的脖子,强硬让她把药喝下。
裴婠还未来得及躲开,被迫喝了一口药,苦涩又无力,她不可置信地望着裴玄岐。
他冷眸的黑眸注视着裴婠,死死地握着她细弱的手腕,寂静大殿死气沉沉,也不敢上前阻拦他。
在他的威压之下,裴婠也只能无奈喝下这些汤药。
……
吴慕石的亲信快马加鞭赶到宁炽队伍前,传了对方的手信。
宁炽本是一脸不屑,不懂他何时好心竟然要给自己写信,打开一看,他脸色骤变,吩咐手下人快马加鞭赶回去,队伍跟不上的速度,他一人冒险骑马赶,活生生累倒了两匹马。
半夜进宫后,宁炽看着满地狼藉,闻到那浓厚的药味,掀开帘子看着苍白瘦弱的裴婠,愣怔在原地……
他阴沉沉的眼眸下一片青黑,不敢耽搁,还呵斥了身边的人竟然隐瞒了这条消息……
裴婠情况不见好装,反倒是常常昏迷,一睡就是半日……
“婠婠……”宁炽心中后悔,轻轻叫着人,见她竟不醒,慌张地叫来太医询问,从太医口中知道情况严重,人也彻底六神无主。
“陛下这是心病,大罗金仙来了,恐怕也难救啊。”太医这几日心惊胆战,早已遣散了家中的人,在宫中绝望等死,颤颤巍巍地跪下,“陛下几日不肯吃药进食,还好裴大人进宫强行喂了药,否则陛下早就……”
宁炽闭眼深吸一口气,他面色阴沉得可怕,即便殿内点满了灯,也照得他心狠凶辣,冷声:“我回来,她就肯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