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萤火虫了,城市里的灯光太足,这些小东西都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他倒是想不到,这个季节居然也有萤火虫看,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最近日日夜夜点着炉火给大棚加热的缘故。
郁休觉得惊喜,正巧遇到了柳和毓,便也没有多想,急着跟他分享这种喜悦。
柳和毓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那只萤火虫绕着自己飞来飞去,最后隐匿在草丛深处看不见踪影,他这才回过神来,压下上扬的嘴角,板着脸看着郁休,不爽地质问:“你方才怎么和师兄在一起?”
郁休坦然地回答:“刚才你不在,我看到这边有亮光,没想到就遇上了你师兄,随便聊了两句。”
柳和毓心里更堵得慌了,皱眉质问:“你和他有什么好聊的?”
郁休根本没有柳和毓会吃自己的醋的意识,听到他这么问,反而开玩笑似的大大咧咧地回答:“我跟他也有的是话题聊啊!你忘了他之前就来找过我了?”
柳和毓脸色沉了下来,明显露出不快的表情,有些孩子气地问他:“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怎么不见这么多话题聊?”他和郁休相处的这段时间,各自都有事情要忙,郁休一直盯着那堆降尘草看顾个没完,忙起来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他又要一直守着阵法的丹炉,根本没有时间好好聊过。
他态度已经表达得这么明显了,郁休一眼就看出他情绪不好,马上心领神会地伸手搂着柳和毓的肩膀,好哥们一样靠近他耳边安慰他说道:“刚才你跟吴盛鸿说话的时候我都听见了,你也不用着急,不就是一块雷击木?影响了心情不值得。”
“谁说是因为雷击木?”柳和毓刚为了郁休亲昵的姿势窃喜了一下,可随即他说出的话就差点能气死人。
什么雷击木,他原本就是不在意的,没有吴盛鸿的帮助他也未必得不到一件趁手的法器。
郁休一愣,皱眉问:“那还能是什么事?”
“你和师兄到底聊了什么?”蹲在一起那么亲密的样子,就是他和郁休也不曾有气氛这么好的时候。
郁休摆摆手,“不是很重要,我就是看他心情不好安慰了几句。”说完又好奇地问道:“所以你到底在烦什么?”
柳和毓咬咬牙,愤愤地看着郁休,“我从来不知道,你和师兄的关系竟好到可以互相安慰的地步了。”
郁休一张脸皱了起来,不明白柳和毓为什么一直提起舒辰,刚想继续开口问下去,柳和毓已经一甩袖子转身走了,显然就是不想再理会他的样子。
郁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的背影,还是没搞清楚柳和毓到底在因为什么事烦心。
可雷击木的事确实需要解决一下,毕竟没有了法器,柳和毓接下来的剧情恐怕是不好走了。
郁休完成了种植降尘草的任务,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整个人放松下来,连觉也睡得踏实了,柳和毓起床的时候他还睡得香甜,敞开肚皮欢快地打着小呼噜。
柳和毓站在床边看了他一会,替他把被子盖好,然后便出去晨修了。
可今日晨修却与以往有些不同,除了庄仪和舒辰在场之外,康宁道人竟然还带了吴盛鸿来。
柳和毓刚一进门看到屋内的阵仗便先皱起了眉头,不知为何,他就是对吴盛鸿热络不起来,虽不至于讨厌,可也不喜欢他这种高高在上的身份。
“贤弟你来了?”吴盛鸿倒是对柳和毓颇为欣赏,见到他进来便立即笑着招呼:“我等了你许久了。”
柳和毓随意地看了康宁道人一眼,然后才问道:“不知吴公子找我何事?”
“我的毒已经解了,家中还有一些家事回去处理,所以不便在贵派中多留,想尽快启程离开。”吴盛鸿笑着对柳和毓解释。
柳和毓点点头,“那就祝你一路平安了。”
吴盛鸿和康宁道人对看了一眼,笑着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康宁道人才说道:“吴公子的意思是,让你也跟着一同前去,顺便可以回去让你挑一件称心的法器。”
柳和毓皱眉,第一想法是不愿意的,可看康宁道人的表情,显然是让他非去不可的意思。
柳和毓正想着如何拒绝,正巧这时舒辰在一边冷哼了一声,柳和毓眼睛转了转,看向康宁道人说:“既然这样,弟子就随吴公子一同前去,只是弟子想带个人一起。”带上郁休一起出去透透气,也省得他有事没事和舒辰凑在一起。
康宁道人自然知晓他带了个人回来,而且十分亲密,庄仪也曾当着他的面说过二人关系不一般,所以他也不惊讶,只是笑着点头应允下来。
柳和毓点点头,刚想结束这个话题,便听康宁道人又对吴盛鸿道:“老夫还有个不情之请,想让我另外一个徒弟也跟着一同去见见世面。”毕竟吴氏是个大家族,就算舒辰跟着得不到什么好处,去露个脸认识几个人也不错。
柳和毓一惊,不等说什么,便听吴盛鸿应允道:“自然可以,是在下的荣幸。”
柳和毓眯起眼睛,开始后悔方才草率地答应下来,只是话已经说出了口,这时却不好再反悔了。
“师兄和师弟都去了,我也想去!”庄仪站了起来,攀住了康宁道人的胳膊,撒娇一样地央求。
康宁道人为难地看了吴盛鸿一眼,吴盛鸿了然地笑了笑,行了个礼道:“那道人的三个徒弟就都随我一同前往吧,我吴氏自然会尊为上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