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回答。”
张海棠也是脑袋抽风了,还真顺着吴邪的节奏思考了一下,很快就有了答案。她斟酌片刻,回答:“陪伴,永恒,纯洁。”
每一个词都像是在说不。
吴邪一哂,“像你这样的人,居然认为有长久的爱情?真不像你。”张海棠看着他,巍然不动,丝毫没有被戳破谎言的窘迫,“我也不算骗你,我确实向往长久的爱,至少曾经有过这种想法。你呢,你怎么想?”
吴邪毫不迟疑,“占有,破坏,还有,短暂。”最后两个字他的声音极轻,好像很不愿意承认,但他也不想在这方面撒谎。
“精辟”张海棠打了个响指,她觉得吴邪这么会剖解情感,可以开一个心理慰藉室,或者情感顾问,生意应该会很红火。
“你说的不错。”
她缓缓站起身,笑容淡去,整个人的气场瞬间拔高,“不朽的爱只是谣言。”声音平缓又克制
爱情这种东西是短暂的,它是一种刺激人心的东西,拥有强烈的瘾,美妙又充满破坏,像尼古丁,亦或者鲜花。时间过去了,热情会衰退,鲜花会腐烂。
或许终有一日,再强烈的执念也会消散。
爱人如行人经过,再浓烈的执念也抵不过漫长的时间消磨。对张海棠来说,或许就只是一场即兴表演,只是人体短暂的享受了荷尔蒙和多巴胺带来的快感,她活到如今,曾经的经历不就是最好的答案。
吴邪静静的听着,他明白张海棠的言外之意。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
吴邪见她重新拾起那只枯败的海棠花,捻着那枝花嗅了嗅,神色平静,显得有些冷淡。
生机勃勃与腐败凋零碰撞的落差感。
心脏就好像被刺了一下,吴邪下意识的移开了视线。一摸口袋,抽出一半,随即想到什么,立即揣回兜里,但被眼尖的张海棠瞧见了。
“什么东西?”
“没什么。”吴邪面色不变。
张海棠眯起眼睛,开始倒数“三,二——”一还没念,吴邪一脸苦大仇深的拿出那根皱巴巴的香烟。
看这情景,张海棠身上那点高深莫测的气质一下就泄了个干净,瞪圆了眼睛跟要喷火似的。
此情此景,吴邪讨好的露出一个笑,把打火机扔到桌子上。烟瘾上来真的忍得抓心挠肝,他已经忍了很久没碰了,这会心一烦就想得紧。
她看着吴邪叼着烟,可怜兮兮的抽了几口空气,无奈的上去把抽掉那根烟,“不是让你身上备点薄荷糖吗?”她从抽屉里抓了几颗糖塞到吴邪兜里。
“忘了”吴邪抚了抚额。
“呵,烟你倒是记得带啊。”她冷笑一声,熟练的往他嘴里塞了一颗糖。
指尖无意擦过唇瓣,原本张海棠不会注意这种细节,现在心思不同以往,心里不由感到别扭。
忍不住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太没分界了,是不是太过分了?
这个想法刚浮现两秒立马就被否决了。
屁呀!她对胖子不也是坦坦荡荡,骚话连篇,胖子怎么就脸不红心不跳的。
这小子肯定是双鱼男!
薄荷软糖的凉气从喉咙灌入,驱散了烦闷的烟瘾,吴邪舔了舔唇角,透着几分邪气。
“要不你亲我一口,保证药到病除~”
吴邪没脸没皮的撩了一句,贱兮兮的语气简直和张海棠学了个十成十。
张海棠的额头爆出一根青筋。
“少耍贱!老娘没跟你开玩笑,非要逼老娘缴你私房钱是吗!”
“你想要就拿去吧。”吴邪很无所谓的笑了下,“只要小棠姐记得给口饭吃就行了。”
“谁想要你那点私房钱啊!”说的她跟个江洋大盗似的!
知不知道老娘戒酒戒得多痛苦,你小子还敢放纵!简直可恶至极!
她越想越愤怒,桌子拍得啪啪响,“你还敢带到家里来,还有没有?”然后就上手翻他身上所有的口袋,什么都没有发现。一拍他的胳膊让他赶紧交代。
吴邪举起手来,忙道:“就这一根,隔壁王叔给的,真没有了。”
“放你个狗屁!你俩抽的就不是同一个牌子!赶紧老实交代第几次了,不然——”
“不然什么?”吴邪还真好奇她能说什么出来,毕竟现在很难有东西能威胁到他了。
张海棠略一思索,冷哼道:“老娘要离家出走,老娘明天就跟张海客双宿双飞——”一边说一边翻出手机就要打电话。
很幼稚,很有效的威胁。
不等张海棠话说完,吴邪就飞快说了个三的数字。
果然不是第一次。
张海棠冷笑。
“我说怎么这几天起床老咳嗽,感情是你自己作死!”她要揭发吴邪令人发指的行为,让大家一起来谴责他!
张海棠的脸上明晃晃的写满了这个意思。
虽然知道是在激他,吴邪还是一股无名火窜了起来,黑着脸把手机重新扔回抽屉里。
哐当一声,十分清脆。
张海棠为自己的手机默哀三秒。
吴邪暗搓搓的想,今年,不,还有明年的条子,都别想让他批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