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视若无睹的把矿泉水瓶往后掩了掩:这也怪我?
张起灵没说话,但还是给他们开了门,张海棠探头往里面看了看,走了进去。
一句话形容,怎么说呢,比她家还干净。
不是字面上的干净,而是指没什么人气,除了基本的生活用具,明面上,可以说是什么私人用品都没有,更别说什么摆件,拖鞋,电视什么的,很是冷清。张海棠家虽然也是清冷,但至少还看得出是一个家,充满生活痕迹。张起灵这,只能说是间暂住所,给人一种随时都可以领包走人的感觉。
张起灵走进房间,应该是去放置身上的东西了。
屋外,张海棠像个没见过世面的老大爷似的,把房子里里外外看了一圈,活像个来看房的房客,连冰箱和垃圾桶都没有放过。把坐在客厅唯一的沙发上的黑瞎子看得直乐,“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说完,他老神在在的翘起了二郎腿,继续道,“就像哑巴张乡下来的老妈。”
张海棠对他翻了个白眼,懒得去理会他。默默盖上了里头装着泡面和压缩饼干包装袋的垃圾桶盖子。
这时候张起灵从房里出来了,手里提着个热水壶,张海棠一看,立马麻溜的从厨房柜子下面拿出了一次性纸杯,从他手里接过了热水壶,她摸了下,热的,看来是刚煮的。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不知道的还以为在自个家呢。
张海棠弯起嘴角一笑,要多殷勤有多殷勤,“哪能让您动手呢,我自己来。”说完,她一屁股坐在黑瞎子旁边,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把水壶推到黑瞎子手边,微笑着甩下一句:“手没断就自己倒。”黑瞎子嘿了一声,也没和她计较,配合的给自己倒了一杯。
然后气氛开始陷入沉默,没人开口,张起灵就这么沉默的盯着他们也不开口。
张海棠搓了搓手指,眼睛正一眨不眨盯着水杯,紧张着想怎么找话题,黑瞎子举着杯子吹了吹上面的热气,仿佛就真的是进来喝杯水的。
过了一两分钟,还是张起灵先开口了,“为什么找我?”声音清清冷冷没什么波澜。
张海棠顺口就抖了个机灵,“想你了呗。”说完就后悔了,立马改口道:“只是来看看,”又觉得意思好像差不多,张了张口,话到嘴边转来几个圈,好像无论怎么说都不太合适,干脆自暴自弃道:“反正我就是来了。”
看着张海棠这幅矫情的样子,黑瞎子调侃了句,“昨晚不是挺能说的?怎么今像只被掐脖子的鸭似的。”
张海棠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大哥您可闭嘴吧。”
她看向张起灵那双干净得出奇眼睛,准备了满肚的草稿都有些无从出口,最后只是支支吾吾的问了他句:“你还记得我吗?”
他回答的很快,“我记得你的声音,四天前,我们见过。”
张海棠在他的视线下,干巴巴的挤出一句:“……哦。”就没了下文。
黑瞎子站起身来,搂了下张起灵的肩膀,笑的意味深长,“哑巴张你该不会是在外面惹了什么风流债了吧?”
张海棠蹭的一下子站起身来,一脸正义凛然指着他,掷地有声道,“你瞧不起谁呢!人家是我这种小人物可以玷污的吗!?给我说话注意点。”
黑瞎子:……到底是谁在瞧不起谁?
张起灵突然再次走进了房间,从里面拿出了一条长条状,被布包绑着的东西,递给了张海棠。同时说道,“你该离开了。”
突如其来的逐客令让张海棠一时间愣住了,双手保持着去接东西的动作停顿了下,才闷闷的接过了东西,一接过就觉得手感有些熟悉,“这是,”她迅速掀开上面包裹着的布料,露出了一把浑身黑色的短刀。
她眼睛一亮,惊喜的握住刀柄,“居然是我的刀!”
没错,这把短刀正是她在西周墓里丢的那把,本来她以为刀就这么丢了,没想到还能重新回到自己身边,实在是意外之喜了。
张海棠神情眷恋的摸了摸刀身,郑重的对张起灵说了句:“谢谢。”
“这刀不错啊。”一旁的黑瞎子凑近观察着。他话刚说完,怀里就被塞了一叠钞票,然后就被张海棠从沙发上拉了起来,张海棠暗地里对他使了个眼色,也不管他究竟看不看得到,一个劲把他往外推,“听到没有,人家在赶你走呢,还不快点出去。”
他嘴一张就要开口,下一秒手臂就被不轻不重的拧了一下,张海棠凑近他耳边小声道:“对不住了大哥,先回避一下,明天请你吃饭。”
等他刚到门口,连个再见都还没说就被毫不留情的关在了门外,他看着禁闭的铁面,不禁有些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