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起刚才的景象,难免有许多奇异之处。
但这时实在还找不到其他“人”作为对比的参照。
处在村内时,我感到自己的灵魂震动,却难以被拨离出躯体。而看到老人的那一刻,我相信不应是我自身视觉不清(毕竟我耳目灵通),倒是他,自身的问题不止一处。
干枯的躯体、饮血、神智清亦不清,最后化为一句搅乱时空的尸体,实为一处。
而另一处。我只是看见他的背影,好像被什么阻挡着看清他的面容。在模糊的身躯上,他体内的神经,像是宣纸上墨滴晕开来连成的一条条线,被从容、飘飘然的无形抽出,结成网,结成坚硬的锁链,无限地向上伸展开来。
我想,这锁链的归处,或许是连在了天上。
阴云遮蔽之下,尽管耳目灵通,我亦看不清,更数不清天上究竟有多少“线”。
黑压压却又偶尔湛蓝的天幕,也许本身就是一张常人看不见的巨网。
再这样无方向地漫游下去,或许并不可行,在漫长的未知旅途中,无尽的恐惧会在潜意识中祸乱蔓延(虽然直至目前,我并无丝毫恐惧之感)。
既是有灵气和仙人的世界,或许会有类似传送阵、遁地符一类的宝器?
言出法随。(虽然其本意并不指此。我想着这四个字时,若我的语文老师在原先的世界知晓,定会将我大骂一通,然后便是无尽的背成语的任务。)
我辞别村中之人后,发现窗外的气流有些异常。气流好像通通朝向一处,形成了一个涡形。
那涡形的中央,是与光秃秃的四周十分不相合,通体由白玉砌成的巨大传送阵台。像是只是我心念一动,它便突然出现在村子近旁似的。
传送阵上并没有刻录字符之类,或许目的地只有一处。
希望是较大的宗派吧,这样我或许可以成为其中的一员,加深对此方世界的了解。
眼睛闭上后,如有无限风云筑起,在我身旁滚动。
睁眼时,只瞧见身边开始有稀疏的人流。自己,也站在了刻有“素血宗”的宗门入口处。
那再也见不到的传送阵台,像是大难来临时崩解的米虫,化作粉末,潜入地底,再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