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看去,此刻已经做好被指责,甚至被打的准备。
赫其野看向他,正要张嘴道歉,就听韩兆说:“冰袋不是用来玩的。”
声音缓缓入耳,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赫其野感觉这句话多了几分温柔,不如平日里的冷冰冰。
“疼不疼?”
因为动作的原因,两人面对面靠得很近。
赫其野直直地盯着韩兆,而后者注意力则全在某人脸上的淤青。
韩兆手上滚动的动作不停,嘴巴也一张一合:“警官和我说了事情经过。这不是你的问题,感觉身体没问题,我们就回家。让罗深知道你的存在,确实是件麻烦事。”
“你和我在一起,以后麻烦事还会更多,这是不可避免的——”
话说到一半,冰袋猛然划过脸颊,赫其野没有任何预兆的亲在了他的嘴角。
赫其野离开几毫米距离,他抬眼观察韩兆的反应。看到对方没有拒绝,又试探地往唇上贴。
调解室内并不隔音,走廊外的争执混在一起敲着门,可韩兆却认为这些离他很远,当目光落在赫其野身上时,他只觉得周围静得可怕。
两人视线交织。直到韩兆先一步抽离出来,将手上的冰袋毫不客气地压上了赫其野脸上的淤青。
“啊!”赫其野捂着脸吃痛地蜷起身低笑。
“还有心情耍流氓,我看你没什么事。走了。”
“喂喂,好无情。”
悬着的心落下,赫其野嬉皮笑脸地跟在韩兆身后。
两人走出调节室的时候,刚巧碰见罗深被他的父亲甩了一巴掌。
韩兆目不斜视走过,倒是罗深看到他,情绪异常激动,“韩兆!是不是你干的,是你让我爸过来的吧!韩兆!你给我等着,这笔账我迟早还回去。”
要不是周围有警员拦着,赫其野真怕他会冲过来。
走出警察局,反观韩兆依旧是一副淡定的模样。
赫其野突然发觉韩兆这个人,还真是冷静得可怕。
站在车前久久没动作的韩兆看了看赫其野,又看了看车。
“你……”
“?”赫其野回过神,“我,怎么了?”
韩兆欲言又止,他摆了摆手说,“算了,残疾人开车违法。”
赫其野冷不丁笑出声。
难不成刚才韩兆还想让他把车开回去?
有钱人真是懒疯了。
赫其野一边腹诽,一边坐到副驾。
“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给别人当司机。”
赫其野笑着调侃,“韩总的第一次,那我可真是太荣幸了。”
此话一出,韩兆就传来一声冷笑。
“……”赫其野看过去,后知后觉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是又怎么样。”韩兆说:“我的任何第一次你都应该感到荣幸。你知道从小到大有多少Alpha想上我吗?”
“不想知道……”赫其野嘟囔着将头撇向窗外,看韩兆没有继续回答的意思,他又问:“那你都不拒绝吗。”
韩兆侧头看他一眼,“我的身体根本没办法去接受那群Alpha。”
“之前——”
脑海里闪过那段小黑屋的经历,韩兆欲言又止,情绪忽然沉郁下来。
对话戛然而止。
等到赫其野回头看他时韩兆巧妙地转移了话题,“参加婚礼的衣服买好了?”
“噢,对。”赫其野下意识回应,“买好了,你的也买好了。已经联系好今天送到家。”
“用我给的卡?”
“嗯,除此之外我也没有任何钱了。”赫其野懒洋洋地靠着椅背,“后天是小妹的婚礼,你有时间吧。”
“嗯。”
韩兆睨了赫其野那副惨样,“你准备这副样子去参加婚礼?”
“没办法。”赫其野耸了耸肩,“大不了费点口舌编两句瞎话。”
韩兆单手转着方向盘停在别墅外,他听着赫其野毫不在意地回答,轻笑一声说:“拭目以待。”
*
手臂打了石膏,任何事情做起来都不是很方便,还是惯用手,更是难上加难。
韩兆观察了赫其野一天,就连简单的倒水吃饭换衣服都变得费力。
玩个手机都做得勉勉强强。
本来完好的手机屏幕,也因不习惯单手使用而摔得满是裂痕。
“唉。”韩兆叹气,上楼休息前他反复与赫其野确认,“你能自己照顾自己吧。”
“自己吗?”赫其野明知故问。没等韩兆回答,他便垂下目光,低落道:“好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然而踏上楼梯刚走没几步,赫其野房间就传来“咚”一声外加十分刻意的惨叫,“哎呀!”
“……”
一分钟后,韩兆带着赫其野站在自己的房间。
“这样不会很麻烦你吧。”
“就当我在照顾一条受伤的小狗。”韩兆疑惑地看他一眼,“这点爱心我还是有的。”
赫其野嘴角一抽,张口就装作乖顺地回:“那真是太谢谢你了,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等下就睡这边可以吗?”
“?”韩兆听着他奇怪的话术,下意识刻薄了句,“你怎么不去睡狗窝。”
“好。”赫其野指着旁边的沙发问,“那这个角落当作狗窝,好吗?”
“……”
韩兆眉头拧得乱七八糟:“我看你不像胳膊骨裂,更像是脑子骨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