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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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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高筝?那家伙像随身开着文理双修buff。对她来说,背诵《过秦论》和推导数列极限没差,不过是换个脑子频道的事儿。文科这点“毛毛雨”,根本撼动不了她这棵学霸界的常青树,适应得稳如泰山。

课间铃刚歇,我懒洋洋歪在高筝肩上,下巴蹭得她校服布料沙沙响:“宝贝~过年还要飞国外吗?”

她指尖一顿,笔尖在练习册上洇开个小墨点,这才惊觉日历纸快撕到年尾了。“嗯…爸妈说有事要谈。”声音像含了颗青梅果子,有点涩涩的黏连。

我立刻揪紧了她衣角又松开——想把她裙摆系在自己手腕上的冲动,终究被理智掰开手指,那可是365天没见到爸爸妈妈的筝宝啊。安检口的冷光白得刺眼。

方默攥着高筝袖口的手指节发白,泪珠悬在下巴尖要掉不掉。高筝心口像被那泪水烫穿个洞,指尖抬了几次终是颤抖着拂过她湿漉漉的脸颊——其实只要一个“留下”,她拼着和父母翻脸也会撕了机票。旁边方妈妈眼圈泛红别开脸,喉咙里像堵着团温热的棉絮。

“默默…”方爸爸沉稳的手掌按上女儿抽动的肩头,声音像浸过温盐水,“放小筝走吧,舷梯不等人的。”每个字都沉缓地敲在紧绷的弦上,砸出一声喑哑的回响。

方默指尖痉挛似的松开那片衣料,目光却像焊死的钩子,死死咬着高筝转身时摇晃的发梢。行李箱轮子滚过光滑地面的摩擦声碾过耳膜,一步,两步——高筝倏然停步转身!

人群仿佛成了虚焦的背景。她一步跨回方默面前,微凉掌心猛地捧起那张泪痕交错的眷恋的脸。在方妈妈倒抽气、方爸爸镜片反光的瞬间,她俯身精准衔住那颤抖的唇瓣——这吻像道短促的闪电,烫且决绝。分开时甚至带出暧昧的银丝,在冷白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点。

“等我。”喘息灼热地喷在方默鼻尖,两个字淬着火烙进她耳蜗。而后高筝几乎是撞开般疾步后退,拖着箱子冲进安检门。通道像巨兽的咽喉,她的脊背僵成一条绷紧的弦,始终没敢回望那束钉在身后的、滚烫的目光。

行李箱轱辘碾过传送带的响声异常震耳。方妈妈突然踮脚朝着即将消失的身影挥动手臂,那强撑笑意的嗓音像糖壳裹着未融的哽咽碎在空气里:“小筝啊——一路平安,下飞机以后记得给我们发消息!” 安检门的蜂鸣声吞噬了尾音,也吞噬了那个没入闸机深处的决绝背影。

方默忽然抬手按在自己唇上——那里还残留着火燎般的刺痛感和一丝青柠牙膏的气息,像一枚被偷藏起来的隐形邮戳。机场广播在头顶空洞地盘旋,方妈妈温热的掌心及时贴在了她冰凉颤抖的后背上,像一块熨帖的暖炭。方爸爸推了推镜架,沉默地拉过老婆和女儿离开机场。

飞机轰鸣着冲破云层,舷窗外翻涌的云海模糊成一片惨白的光晕。高筝终于任由一滴滚烫的泪珠挣脱束缚,“啪嗒”砸在紧攥的机票褶皱上。她慌忙抬手擦拭,指尖却触到一片冰凉,原来泪水早已无声地在脸颊蜿蜒,像冰冷的小蛇。她将额头抵住冰冷的舷窗,那触感仿佛能冻结所有冲动的念头。

视野里城市的轮廓早已被厚重的云层吞噬,只剩下一片无边无际的灰蓝。她闭上眼,方默脸上斑驳的泪痕、机场刺目的冷光、还有那个不顾一切、带着咸涩泪水的吻,像破碎的拼图在她脑海中反复撞击。

“是为了以后再也不分开……”她在轰鸣的机舱噪音里无声地念着这个支撑她的句子,像在吞咽一颗坚硬的果实。父亲电话里的承诺——那句“明年就把公司重心挪回国内”,此刻在心底反复滚过,试图将离别撕裂的伤口暂时缝合。

她甚至能想象出全家在宽敞的新家露台上俯瞰城市灯火,方默就坐在她身边啃着冰西瓜的样子,那份承诺如同云层之上虚幻的光点,诱人却遥远。那是此刻唯一能麻醉自己、安慰方默的止痛剂。

机舱内突然灯光调暗,屏幕亮起飞行地图,那个象征目的地的红点在地球的另一端闪烁,冷硬而清晰。高筝下意识地掏出手机,指尖悬在开机键上,迟疑着。她想立刻给方默发点什么,哪怕只是一个句号。就在拇指即将按下的刹那,邻座婴儿一声猝不及防的尖锐啼哭猛地刺破她的思绪!

那刺耳的哭声像一根冰冷的针,猝不及防地扎穿了所有强撑的镇定和温情的幻觉。

屏幕的光映在她毫无生气的眼瞳深处,像一个空洞的深渊,那里,父亲那句诱人承诺正在一点点剥落虚饰的外壳,只剩下一个被飞机航向冰冷标示的、赤裸裸的现实。

掌心下座椅的蒙皮沁出一层黏腻的薄汗,安全带勒在胸口的束缚感从未如此鲜明地提醒她——这架飞往异国的航班,正将她连根拔起,抛向一个目的模糊的彼岸。

飞机在气流里轻微颠簸了一下,高筝身体随之晃动,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推搡着,跌进更深层、更令人窒息的迷茫漩涡里。

整个机舱都暗下来,唯有地图上那个冰冷的红色光点,像一只无情注视她的眼睛,在黑暗中无声地嘲笑着所有关于“永不分离”的、被她自己亲手喂食的幻想。

高筝不在的日子里,方默很少出门,她几乎成了客厅沙发角落的一尊雕像,手机像一块烙铁,时刻贴在手心,屏幕每过十分钟就被指尖无意识地划亮。那一点冷光照着她日渐青灰的眼下,像两片小小的阴影。

高筝的来电总是在傍晚时分穿透海雾般模糊的越洋信号抵达。手机嗡嗡震动的那一刻,方默几乎是弹起来接通,喉间那句“阿筝”带着酸涩的悸动滚落。

声音贴着听筒传出,有些失真的电流里混杂着她浓得化不开的思念,像细密缠绕的藤蔓,顺着无形的电波蜿蜒爬向大洋彼岸——“今天窗台那盆海棠好像又掉了片叶子”、“楼下小吃店关了门”、“数学卷子的最后一道大题解法我写在便利贴上贴床头了……其实我想说的是阿筝,我又把枕头摆成你喜欢的那一边了。”

那些话语碎碎地落下来,带着细微的水汽。电话那边有时是短暂的沉默,有时是背景里刀叉轻碰的微响,衬得方默单方面的倾诉更像一颗投入深井的石子,在空旷的回响中显得格外绵长。

只有高筝回应时,方默的眼波才会亮起一点被点燃的星子,像即将干涸的湖泊得到了雨水的回应,那些被夜色浸染的沙粒间终于闪烁起期待的微光。

而当屏幕上“通话结束”的字样跳出来时,房间里刚被声音填满的空气又会骤然抽紧、坍缩,落回一片冰凉的死寂里。

方默总会维持着那个僵硬的姿势,久久地坐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那块被打磨圆润的塑料角,仿佛那上面还残留着一丝跨越千山万水的遥远余温。

直到落日熔金的光线彻底沉进窗台下,室内被暮色染成一片模糊的青灰色,她才像被抽走所有气力的稻草人,慢慢滑回沙发深处,蜷缩在残留着一个拥抱形状的空旷

M国,推开那扇沉重的橡木门,家里熟悉的熏香气息里却掺了冰碴。行李箱还没立稳,父亲将一叠光面照片甩在光可鉴人的胡桃木桌上。纸张划过大理石纹,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高筝下意识拿起最上面一张——是方默踮脚偷亲她侧脸的抓拍。照片里她耳尖通红,眼底盛满碎钻般的笑意,方默的睫毛像蝴蝶翅膀扫过镜头。拍摄角度刁钻得可怕,仿佛有双眼睛一直贴在她们呼吸之间。

「从高一到现在。」父亲的声音像淬了冰的秤砣砸下来,每个字都冻得人发颤,「她叫方默。父母是国有机械厂工程师。」那份背调报告像刀刃,精准剖开她珍藏的琉璃盏,「你们不合适。」

高筝指尖掐进铜版纸边缘,硬挺的相角硌得掌心生疼。三百多张——食堂排队时方默往她饭卡里塞糖果;操场上她背着扭伤脚的方默往回走;甚至端午节她系着方妈妈的小草莓围裙熬糖浆时鼻尖沾着糖渍的傻样……

「分手。」母亲的声音从天鹅绒沙发深处飘来,柔软却带着不容挣扎的力道,「你是继承人,另一半必须是能撑住暴风雨的礁石——」她指尖划过照片里方默阳光下弯成月牙的眼睛,「不是温室里需要你时刻捧在手心照料的……小花。」

「她不是花!」高筝突然抬头,后背绷得像拉满的弓弦。桌上还散落着方默蹲在小区喂流浪猫的照片,脏兮兮的鞋边粘着泥点,眼神却亮得像盛了整个春天的露水,「她比你们想的坚韧——」

「坚韧?」父亲冷笑着抽出一张医院挂号单复印件,「上学期你陪她挂三次急诊的记录要不要看看?发烧、胃炎、体育课低血糖晕倒——」纸页啪地摔在方默喂猫的照片上,「高筝,我们要的是能和你并肩对抗海啸的人,不是需要你时时输血的伤员!」

空气凝成粘稠的树脂。高筝死死盯住照片里方默因输液而泛青的手背,喉间涌上铁锈味。餐桌顶的水晶吊灯把影子压在她颤抖的肩膀上,像一座正在倾倒的玻璃塔。

餐桌上摆着银质刀叉的投影仿佛要刺穿那些定格的笑脸

深夜的手机屏幕幽幽亮着。高筝蜷在客房地毯上,指尖悬在方默的聊天窗口。对话框里最新一条还停留在方默七小时前发来的:

「阿筝宝宝!保安王叔今天问我你怎么没来喂那只三花猫~我替你多给了两条小鱼干哦!」后面跟着三个蹦跳的兔子表情。

她深吸一口气,最终只发出五个字:

「默默,我有点想家。」

指尖发颤,发送键按下去的瞬间,门缝外突然扫过一道手电筒光束,像冰冷的探照灯掠过她缩起的脚踝。

门外监视者的脚步声踏在昂贵地毯上却如同碾过灵魂

她猛地熄掉屏幕,黑暗里,只有相册里那张在游乐场大笑的抓拍照还灼烫着掌心——方默指着过山车轨道喊“下次要坐第一排”时扬起的下巴,此刻正被她自己的泪水晕染成一片潮湿的星云

客厅里,高筝攥紧桌沿,指甲几乎要嵌进昂贵的红木纹路里。父母的声音像冰锥凿在耳膜上:

“理科班复读申请已经递上去了。”父亲将钢笔帽“咔哒”扣在钢笔顶端,那一声轻响却如同惊雷炸开在高筝心上。他的镜片反射着冷硬的光,“明年九月,你要出现在理科重点班的名单上。”

一叠H大金融系的宣传册被推到高筝眼前,烫金的校徽在灯光下闪着冷峻的光泽。“这才是你该走的阳关道。”母亲的指尖点在其中一张校园湖景图上,语气像在谈论天气,“分手,考H大。至于那个小姑娘……”她端起骨瓷杯抿了口茶,袅袅热气模糊了眼底的锐利,“普通家庭的资源经不起风浪。难道以后让她拖着你去菜市场砍价?”

高筝的血液瞬间冰凉。喉咙被酸涩的硬块堵死,半个字都吐不出。桌面下方,手机屏幕突然微弱地震动起来——是方默发来的照片。三花猫正扒拉着装小鱼的塑料袋,她特意用笔在猫耳朵旁画了个箭头:「阿筝的小鱼干外交官!」

冷光从父母镜片滑过她攥得发白的指节,最终钉在屏幕上那只憨态可掬的简笔画小猫身上。巨大的割裂感瞬间撕扯着她的神经。

原来她捧着课本陪方默熬夜刷题的深夜,她穿过半个城市排队给方默买限定点心的周末,甚至文科班窗台上那盆两人共同养出花苞的绿萝——全都被折叠进一份名为“资源匮乏”的档案里,标上轻飘飘的“不合格”印章。

她忽然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抓过那叠印着湖光塔影的H大画册猛地起身!纸张哗啦啦散落一地,有几张恰好盖住了桌角监控器的红光。在父母骤变的脸色里,她只盯着地毯上某片宣传册印着的天鹅——那只优雅天鹅正倒映在方默拍给她的、公园小池塘的脏水里。喉结艰涩地滚动了一下,声音沙哑得像磨过粗砺的砂纸:

“我的未来不在H大的湖里,”她踩过满地狼藉的宣传册,最后几个字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燃烧的火星,她无视父母铁青的面容,径直走向房间,每一步都踏在冰冷的现实碎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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