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间,进去吧。”小丫头站在坐北朝南的这排阁楼中间的一间房门前,对谢胜璋说道。
谢胜璋推门进入。
房内的布置比外面看到的更加奢华,地上铺着波斯毯,墙上挂着名家画作,连烛台都是金的。但是落在谢胜璋眼中,只觉得不伦不类,好似一个突然暴富的人想要将全部家当都堆在屋子里向人炫耀一般。
“来了。”
屏风对面传来中年男人的声音。
“愣着做什么,进来呀。”
身体的异常越来越明显,谢胜璋摸了摸自己的脸和耳朵,热得烫手。除此之外,隐秘之处还出现了让人难以启齿的感觉。
即便没经历过这般场景,她也猜出来那个九娘到底要她干什么了。
谢胜璋从正对门的桌上拿了一只金碗藏到了背后,然后转身向着屏风走去。
……
“这什么地方?”陆从澜骑在马上,看着寂静的巷子,不悦道,“大晚上带我穿越半座城,一直从城东跑到城西,就是为了来这儿?”
“别急呀。”杨十郎道,“你看哪儿。”
陆从澜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扇开在开在东墙上的小门,门旁挂着一盏大红灯笼。
正经人家挂灯笼都是成双成对,像这样只挂一盏而且是挂在侧门的,大多是另有隐晦的含义。陆从澜跟着狐朋狗友混久了,对这里头的门道也清楚个七八分。
“这是?”
“这是西市最大的一家棋社,因女掌柜姓贺,所以名字就叫贺家棋社。”杨十郎道,“不过那是白日里,到了晚上,这里可是完全不同的一番天地。”
“不同在何处?”
“你跟我进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说完,杨十郎下马上前扣门。
很快有人将门打开,与杨十郎交谈几句之后,另有两名伙计打扮的人出来替两人牵马,开门的那个则引着两人往里走。
穿过一条狭长的甬道,又过一个侧门,进入了一个灯火通明的大院子。
“郎君订下的包房在天子三号,正北二楼第一间,请随小人上楼。”
伙计正要领着两人上楼,杨十郎却道:“茅房在哪里?”
闻言,陆从澜嫌弃地看向他。
“我肚子忽然不舒服,要去趟茅房,你先去房里等我。”杨十郎道。
陆从澜并不想一个人上去,没好气儿地说道,“我就在这里等你,快点儿。”
引路的伙计领着杨十郎去了,陆从澜百无聊赖,开始打量四周。三面加起来一共十八间房,亮灯的一共是七间,说明至少这七间里面都是有接客的人的。西市第一的棋社,还真是内藏乾坤啊。
“放开我!”
斜上方忽然传来女子的尖叫声,把陆从澜的视线吸引了过去。
中间那间房的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一名女子从里面冲了出来。
紧随其后的是一个体态臃肿的男人,右手捂着头。
女子似乎没什么力气,跑到下一间房门口的时候便被男人追上了。
“你敢拿东西砸我……啊!”
陆从澜清楚地看着那女子拔下头上的发钗刺进了男人的右眼,随即挣脱他的手,转弯顺着楼梯往下来。
但是跑到中途,她脚下失了准头,一脚踏空便摔倒在楼梯上,顺着楼梯滚了下来。
陆从澜就站在楼梯入口处,眼看这人就要砸到他。
人滚下来的前一瞬,他抬脚后退,眼睁睁看着这身穿桃红衣裙的人从楼梯上掉下来之后又在地上滚了两圈。
看她摔倒时知道立即把头护住,也不像是连跑都跑不起来的人。
这里的动静很快惊动了守在四周的人,女子挣扎着要从地上爬起来时,已有四五名身强体壮的打手手持木棍冲了过来。
陆从澜没有多管闲事的想法,正欲上楼去,转身前却鬼使神差地去扫了一眼那女子的脸。
这一眼,让他抬脚的动作立即止住,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抓住他!”
最快的两名打手冲上前,伸手抓向女子的手臂。然而刚触碰到女子的衣裳,就被冲过来的陆从澜一脚踹在胸口,偌大的人竟生生滑出一丈远。
“五娘?你是不是五娘?你怎么会在这儿?”
陆从澜将人从地上扶起来,一边确认着她的容貌是否与自己认识的那个人完全重合,一边急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