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微笑地问我:“你看到了?怎么样?”
“我们班同学都在说你那几张拍的很好看。”我回答。
我只字不提我的感受,因为我觉得直说我的想法太过目的性,像是专门开了个话题求他的夸奖,这一切都得等他自己问我。
我哥果然问我了:“是吗,那你觉得呢?”
我平躺着,两只手露出棉被。
卧室开着空调,不仅不冷,还有点热。
我意味深长地说:“我觉得还好,我更在意你旁边的采访,比如你关于《人的物种调论》的内容……”
“你也看过这本书?”我哥来了兴趣。
我自信地说:“我当然看过了。”下午刚看的简介。
这本书出现在我哥的采访里,我哥对此说了一大段关于beta、alpha、omega的事,让我不由地对这本书产生好奇,于是上网搜索,发现字数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于是就只是毛估估看了简介与评论,明白了大致内容。
这本书用风趣的语言讲述分化成不同体质的三个人遇到的种种生活问题,探讨分化对于世界有着怎么样的影响力。
如果有时间,我应该会继续看的。
“那你觉得哪里比较好?”
“嗯,就omega和beta相遇那里,写的很有趣,看上去是意外,但又像蝴蝶效应,冥冥之中他们就该相遇……”
“是,我也觉得那里……”
就这样,我跟我哥真的聊起来了。除了这么书,我们后半夜还聊了他在上个剧组遇到的事情,那部戏还没有播出,但我能想象到那部剧的大致剧情是什么样的了。
“然后他又要演哭的戏,我们以为他哭不出来了,谁知道一开机,老前辈的情绪就上来了……”我哥在讲老戏骨演戏的时候眼睛都发亮了。
我感觉我们似乎回到了我上小学的时候,我们在床上谈论他在话剧社写的新剧本。
周而复始,谁曾想到我在高中也加入了话剧社。只不过我将来定不可能做演员,加入话剧社纯粹是为了离我哥近一点。空调吹得我好舒服,在我哥柔软如流莺的话语里,我渐渐困顿。
我的双眼彻底锁上,神经却如同开了飘窗,它清楚地提醒我要往暖和的地方凑,要睡也得在我哥的怀里睡。于是我在黑暗中摸索着,真让我摸到一处柔软的地方,我伸手抱住,一头埋进我哥的怀里。
我感觉有人在摸我的头发,从脑顶摸到后脑勺。
我听说半夜摸头会掉头发,我头发多,倒是不怕。我甚至希望他多摸一会儿,跟asmr一样。
可惜这只手很快就挪开了,就在我不满时,睡衣又有了触感,那只手像是哄婴儿睡觉一般有节奏地轻拍我的后背。
我想辩驳我不是小孩,一开口却什么都忘了,声音倦态又小声:“我不困……哥哥……”我迷糊地呢喃,我自己都忘了之后又说什么,只听到我哥说:“晚安,小景。”
就因为他的这句话,我做了春宵一刻的梦。
梦里,我哥穿着那条画报上的裤子跪在地上。
我不满他的头是低垂着的,我才不想看他深咖色的头发。
于是我用手指划过他硬朗的下颌线,他随着食指慢慢抬头,我再变为手掌,他就用脸颊贴着,像是一只来寻求温暖的温顺小猫轻轻磨蹭。
偶然一想,我哥的脑袋上就多了两个猫耳朵,尾巴也是一根黑色猫尾,它舒服地翘着。
我不再满足我哥蹭我手掌,我放开他的脸,食指描他的眉骨,宛如天桥上观相的道士,我们没有多言一句,我却能将他的生辰八字倒背如流。
我手指挪到他的唇边,他竟举起手摸我的指骨,再用跟我舌吻后含有水光的舌头舔我的手指。
然后梦里的我们开始吃火锅。
大自然中,我最爱的是菌类,蘑菇放入火锅中,并没有煮熟,于是开始渗出孢子。
我哥的下嘴唇偏厚,吃菌菇的时候,我能感觉他的嘴唇抖动了一下。
最后我哥用筷子按压菌菇,如同在为柿子脱皮,他的力度太大,最后闹得脸和手都是孢子。
我不悦他的浪费,用脚顶了顶他。
因为太热了,他的面色潮红,成熟锐气的五官霎时变得迷离,我听他来回只有一个词——“小景”。
随着一声声“小景”,我紧紧抓着他的头发,仰脖后倒,孢子全都撒在我哥的手里。
火锅了无生趣。
我再次睁开眼睛,我哥变成了天花板。外面阴暗无比,应该连凌晨五点都没到,我摊开手臂,身边空荡荡,但有余温,看上去没有离开很久。
明明睡了一觉,但我觉得更累了,我跟我哥好像吃了十次火锅……
十次?!
我彻底清醒了,旋即拉开棉被,好在裤子没湿。
我拍拍胸口,虚惊一场。我随手端起床头柜上摆着的水杯,口干舌燥地对嘴就喝,喝的太急差点呛进气管,我连连咳嗽,水杯一晃,水就洒了出来,有一些不偏不倚地滴在了我的裤子上。
我赶紧把水杯放一边,拿气纸巾擦床垫。
好巧不巧,在这时候我哥开门进来了,他大概以为我还在睡觉,所以没敲门。
只是他没想到我醒了,而且敞开着棉被疯狂地擦自己的裆部。
“……”
我们对视着,空气都沉默了。
我犹豫了三秒,立马解释:“是水。”
我哥点点头:“没关系,这事在青春期很正常。”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