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悍森挠了挠自己的下巴,说,“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蒋烈提高了音量:“我说你小子是不是受伤了?”
“是啊,好了几天了。”
蒋悍森这么回答着,见孟允因为蒋烈的话又一次看向他胸前的弹痕。
他捏着孟允的下巴让孟允抬起头,然后用食指中指点了点自己的眼睛——看我的眼睛,不要看别的地方。
“好了几天?”
蒋烈的语气很不爽,“我找你找不到,问你的副官又吞吞吐吐,我以为你人没了呢!你这两天在搞什么?”
这两天在搞什么?
蒋悍森和孟允对视着,见孟允故意微挑眉做出询问的表情,忍不住凑过去无声地亲了一口。
又没听到回应,蒋烈在那边喊:“啊?人呢??”
蒋悍森说:“哦,我有事。”
蒋烈“哟”了一声:“什么事还不能让我知道?”
“不方便告诉你。”
蒋悍森边说边对孟允摇头,眼里藏着坏。
“神神秘秘,我还不想知道了呢!”
蒋烈十分嗤之以鼻。
蒋悍森说:“我伤已经好了,谢谢关心。”
蒋烈说:“不用谢,我那是怕你没了,以后没人给我送酒。”
“放心,老头,我一定活得比你久。”
蒋悍森说,“还有个好消息,我还在米卡那里又给你顺了两支好酒。”
蒋烈笑了:“说起来,你小子很久没有来陪我喝一杯了。”
“知道了,过两天。”
等到他们结束通话后,孟允才终于开口:“你们的沟通方式挺别致。”
“我六七岁开始才跟他一起生活。”
蒋悍森带着孟允的手来到自己腰间,说,“他一开始可能是怕我有心理障碍,对我小心翼翼,后来一放飞就变成这样了。”
孟允看着他:“心理障碍?”
蒋悍森:“大概是把我当作一个从小父母双亡的小可怜了吧。”
孟允:“难道你不是吗?”
蒋悍森笑了笑,随即转移了话题:“很久没看老头子了,你愿意陪我去看他吗?”
孟允一愣,笑着反问道:“试用期还没过,就想见家长?”
“你可以当做是——家庭考察?”
蒋悍森在他耳边说。
孟允皱起了眉:“你的手在干嘛?”
“继续要奖励啊。”
蒋悍森一脸坦然,手继续往下探。
孟允就被他揉弄得呼吸渐乱,每一个细胞都麻软了,又怕自己忘了正事儿,强撑着说:“等到知道你确实是受过伤,又支援第二星系,比尔·威尔逊怕是不会再信我了。”
“也差不多该解决他了。”
蒋悍森欣赏着孟允红到了耳朵尖的红晕,表情却十分正经,“联邦要让比尔·威尔逊恶心我,第三星系如果不尽快拿到手上,怕会夜长梦多。
孟允摁住蒋悍森的手:“在嘉年华号的时候,光明会就已经有小动作了。”
蒋悍森不再欺负他,反把他的手握在掌心:“哦?他们做了什么?”
孟允说:“彼得·西蒙在接近拉莫斯理事长,他有告诉你吗?”
——没有,米卡没有说。
蒋悍森想了想,说:“好的,我知道了。
“还有一件事情。”
孟允看着蒋悍森,“我暂时不能跟你去见蒋元帅。”
蒋悍森没说话,他默默看着孟允。
“我还是决定要留在第二星系。”
孟允说,“其实我应该谢谢你,曾经我活得懦弱,是你叫醒我,让我勇于面对自己的真实想法。”
他曾经满世界疯狂地找盖尔·劳伦,他把所有的仇恨都灌注这个行为里,包括徒然失去亲人的痛苦,对自己无力改变现实的悔恨,他一夜一夜无法入睡,他以为杀了盖尔·劳伦就会好。可盖尔·劳伦已经死了几个月,却始终没有让他从梦魇中解脱出来。
蒋悍森让他正视自己,拉他入局,在这期间他甚至以为自己可以仅凭仇恨而活,所以他藏在第二星系,半真半假地欺骗那些人,卑鄙至极。
直到已经无法留在星鳗,直到蒋悍森受伤,再到他生病,他终于知道那不是一个正确的方向。
他不能再躲藏,也无法再欺骗了,他必需走到阳光下来,因为他不想再失去。
蒋悍森说:“不用谢。”
“我真的很讨厌这个世界,也讨厌总是无力改变现状的自己。”
孟允直视对方的眼睛,“我想报仇,并不是非要杀死谁,像你说的,杀死我养父母的不是特定哪个人,而是这个世界。我没办法把它毁灭,可我已经厌倦了随波逐流,最重要的是我终于找到自己想要的。我在乎香吉尔,我想为香吉尔保护第二星系。我也在乎你,我想保护你。要做到这些,我只能让自己变得强大,第二星系的现状是个好机会,如果你相信我的话……”
不等孟允说完,蒋悍森抱住了他。
熟悉的怀抱给人带来安全感,他甚至能听到蒋悍森那强有力的心跳,他闭上了眼睛,听到蒋悍森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说:
“如你所愿,我们将在各自的战斗中变得更加强大,总有一天会强大到足以改变这个世界,到了那个时候,我不会再让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