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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鸿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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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宁十四年八月,大公子薨

然而他的仙逝,甚至不能让人叹一句“天妒英才”,也并非寿终正寝

一国嫡长公子的尸身莫名其妙吊在敌国城头,桓襄侯钟抑大怒,一干人等被其爪牙大肆抓捕

身为大公子属官的姜齐在劫难逃……

南疆道,成都府

屋门被一脚踹开,摇摇欲坠的门撞上了墙又弹回来,坚强地撑了两下,终于在两声衰朽的“吱呀”声中应声而落,重重地砸起一层飞扬的尘土

“姜大夫?”

那声音冷冰冰的,姜齐抬起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到来人脸上的冷笑,狠狠翻了个白眼

头号鹰犬,癫狂疯狗,都不足以形容这位桓襄侯一手调教的封禁大人

半月前他亲手将姜齐押到此地,日日催折,以至于姜齐见到他时脑子里只剩下了一句话

真是有病

“我说能不能每次来的时候轻点,那门我刚修好,你那劲没处使去校场跑两圈好吗?你这后座交给你的伯乐来评,姜某不是很懂怎么欣赏马力”

封禁的眸光更冷了,冷哼一声后打了个手势

身旁的将士立刻将姜齐从矮榻上扯下来,摁着他跪在地上

姜齐染了风寒,这么一压便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封禁见状却又慢悠悠地转到桌前,亲切地问候他

“慢点咳,你惜命的很,可千万别咳死在这了”

他掂了掂茶壶里还有点冷水,转身钳起姜齐的脖子,手背上青筋暴起,另一手怼着壶往他嘴里灌

地上跪着的人不知是被水呛着,还是脖子上那只手用力太过,眼睛红出恨意

封禁松开手一巴掌将他拍到地上

姜齐的手本能地护了护脖子,松开时被冷风一灌,火辣辣地疼

应该是出血道子了,他恨恨得剜向那条疯狗

迟早有一天给这狗爪子剁了

姜齐正要起身却被数个彪形大汉摁在原地

“疼么?大公子脖子上的伤,比你这不知道深了多少”

姜齐嘴角扯了扯,本想呛他,却说不出和那人有关的戏谑,眼中噙着冷笑左右飘忽了两下,镇下心神,弯唇挑衅道:“今日的例行公事就只是如此吗?”

封禁蹲下伸手拽着姜齐的头发,逼他直视自己

“原本你应该和那些人一样押进地牢里去受审,是侯爷走时紧急,没有勾你的脏名,你若是真有脸,真对得起殿下多年提携,就该给侯爷把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呈上,然后找个粗点的柱子一头创死!”

姜齐无语

呈呈呈!我自从出事就没见过其他人!去哪找他呈!!

跟这个脑袋里缺根筋的人说不明白

而在封禁的眼里,姜齐垂着眼,半张脸隐在暗处,这般不配合的姿态让他皱起了眉

封禁正要抽出马鞭时,门外一个守卫禀报道:“封将军,贺兰将军有令,校场集结,午时过后,大军开拔前往鸿烈城”

封禁仍死死地盯着姜齐,似不肯这样轻易放过他,但只能沉声喝道:

“得令!”

贺兰将军?

姜齐皱起眉,眼底略过一丝不可置信

大乾四道十三州三十六郡,只有一个贺兰将军

横空出世的芮都卫尉大将军

贺兰郸

不可能……

大公子刚不明不白的薨逝,此等多事之秋,桓襄坐镇的南疆道是不会允许芮都势力渗入的

到校场时,封禁狠狠地把捆着双手的姜齐踹到地上

“上辈子是头驴吧这辈子这么喜欢踹人!”

从来和姜齐呛到底的封禁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里面汹涌着厌恶,却没有来挑事,而是骑马去了校场喧哗的另一侧

姜齐觉得奇怪,站直身后目光穿过人群,落在了嘈杂漩涡的正中心——被捆着严严实实的褚暨

与他相比,姜齐都觉得封禁手下留情了

这位主管成都防卫的憨厚将军衣裳都被撕开,浑身伤痕累累的褚暨大吼着与封禁对上:“侯爷呢!我要见侯爷!!天杀的封禁,谁给你的熊心豹子胆动私刑!”

相由心生

封禁长得桀骜,实在算不上善茬,他一个眼神过去,身旁的人便拿起了棍棒

褚暨虽不至于败给这些普通将士,却因为围堵人数众多不占上风,结结实实的挨了几闷棍

姜齐暗骂一声,趁着混乱甩开身边的人,连忙朝对面跑去,高大的身影撞开几人后微微躬身狼顾四周,亮着獠牙,挡在褚暨身前逼退那些跃跃上前者,横眉面对封禁,开口却是让周边人自己掂量

“侯爷行军前曾勾一列文臣武将受审,没有姜某的名字,便未授予你们头顶的将军理我一人事,诸位尽可棍棒招呼,一伤一痕,皆是私怨,姜某记得,一一至鸿烈分说”

封禁嗤笑一声,卸了佩剑,正要接过棍棒,让他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私怨,却听见远处阵阵马蹄声伴着一列整齐的行伍而来

姜齐的手依旧被绑在身后,转身时微眯起眼睛

日光下,银鞍白马步步肃杀

贺兰郸端坐在马上,左手控马,长枪背于身后,兜鍪之上的长缨随风扬起,却又不显轻狂,只是那双凤目微挑,凌厉非常,覆着一层寒霜

刚刚还被打得十分凄惨的褚暨看见这个女人简直要暴怒了,推开姜齐便朝她问去

“贺兰郸!!你带的好狗!!——”

诡异的表情在封禁脸上一闪而过,他悄无声息地举着棍棒挡在贺兰郸马前,只见后者甚至都没有下马,不过是用枪尾轻轻将封禁扫开

那双微垂的眼眸就那样盯着朝自己走过来的人

冷漠,冰冷,目空一切

姜齐内心警铃大作,忙向前奔去

“慢着慢着慢着!”

在褚暨手就要碰到马上人时,贺兰郸猛地抽出枪,寒芒劈开风直取褚暨首级

危急时刻,连封禁都看出了贺兰眼中的杀意,霎那间惊得和姜齐一起将这不要命的傻缺往后一扯,但是他忘记了贺兰的这一招不仅出招快,收招时也还有凶狠的一追

这傻子的命是保不住了

在封禁震惊的目光中,姜齐绷着脸,使劲将褚暨的脑袋往下压,自己欺身挡在褚暨身后

被抢尖扫到的地方瞬间爆裂

嘶啦——

从后腰到肩膀皮开肉绽的滋味让姜齐疼得闷哼一声,全部重量不得不压在褚暨背上

逃过一劫的褚暨后知后觉,忙转身托住他

“狐狸!”

战马是闻惯了沙场厮杀的血腥气的,所以未曾后退一步

贺兰郸仍端坐马背,将枪收回,甚至不咸不淡地睨了褚暨一眼,半寸目光没有分给姜齐,阴阳道:“侯爷没有勾你姜大夫的名字,你就无罪了么?”

“侯爷?”,姜齐不自觉喃喃重复,内心大震

这语气,贺兰郸是钟抑的人?

贺兰郸并不理会这人眼底的惊惧,只是淡淡地调来了人

“褚暨行刺未遂,捆起来,姜齐从犯,随军医令处理后一道绑着,押往鸿烈城”

褚暨本来气得要吐血,正要追上去问一句“谁行刺你了”,结果姜齐一失去支撑就往地上倒,急得他只好先顾姜齐,再抬头时,贺兰早已走远了

军医给他包好后,姜齐双手抱着头,闭着眼睛盘问着这一月的丝丝缕缕,只是后背像是被火灼烧般,连同脑子也糊涂起来,如同蠹住的木枢,想不明白那张摆着厌恶的冷脸背后究竟为何

钟抑的命令是从成都到鸿烈,两地距离确实不远,只是需要三天内抵达,因此仍是急行军

同样被捆着双手的大公子属官瞿颖从后面一路给那些将士赔笑脸才见到姜齐,忙压低声音喊他

“狐狸大夫!”

姜齐现在听到这个因为大公子得的诨名,心中滑过一丝微妙的疼痛,一时之间没有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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