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泪流满面,回过头央求道:“去啊...你去啊......你为什么站着不动.....?”
秋月跪在地面,用力咬着薄唇,不敢答话。
长公主一手擦去脸上的泪水,以及糊花了的妆容。她站起身,弯腰半扶着严寒道:“我亲自带你去,我不会让你死在这。”
严寒抬起手,指尖随着目光落在发髻上的金钗旁,慢慢拔了下来。放在眼前之人的掌心里,他拽着她的手腕,满眼意味不明的望向我。
长公主神情呆滞,随着他的视线一并望向我。安定片刻,才沉着哭腔,问道:“你,心悦那位女子吗......?”
严寒没有回答,他喉结耸动着,目光从我这转了回去,笑着看向身前的人,满是不舍。
“那我呢?你与宫中人一样,厌恶我吗?”
长公主没能忍住,继续问出了一早就想知道的答案。
她望着严寒,伤心欲绝,高高在上的姿态倒塌着,眼泪沾湿乱了的发丝贴在脸颊。她发出轻微的呜咽声,似有不甘,还想说些什么,却又垂下双眼。止住了。
严寒的手温柔地包裹着她的,笑颜像雪地里照射着的暖阳,让一切寒冷都融化了。
他一直在朝她笑着,两手不易察觉的诱导着她。
忽然,那对掌心里的金钗竖立着,径直往下一刺。喉咙里的血扑涌出来,流淌进他黑色的衣领里。
他没有任何气息,死在了当朝最尊贵的长公主怀里。
风述秀发散乱,她着急无助的看着一动不动的人,两手松开了,又两手合紧了,一味地去捂着他的热血,整个人悲痛欲绝。
她的身子重重一跪,不愿起来。两手溢满了血,斜斜的滑过手腕。她绝望的将脸埋在严寒肩上,好像下一秒,怀里的人就会重新活过来。
圣上不知何时走了下去,他命人将长公主拖起,而我,则要被押送天牢。
她挣扎着,扑了上来,决绝地拔出剑,不是朝我,而是对着她自己的脖颈道:“无面死了,本宫也不想活了。”
她的眉眼流转一圈,看向我道:“林随生,你别得意的太早。无面今日的死局就是你日后的下场。你这一生注定孤家寡人,不得好死!”
圣上面容浮现怒意,他看着地上的尸首,抬起头道:“风述,今日还没有闹够吗?你若是自刎,这具尸首,朕不确定会做些什么。你也不希望他被镇压着,永无来世吧?”
长公主眼眸通红,痴痴地看着地上的人,泪光涌动。她放下剑刃回过身子吼道:“你敢!你要是使下作手段!我就敢让你亡国!”
圣上怒极了,一巴掌猛地将她扇倒在地,长剑赫然飞了出去。他拂了拂衣袖,背对着斥责出声:“你别忘了,你现在依然是云渡的长公主!为了一个男人,疯疯癫癫,神志不清,像什么样子!”
秋月忙扶起她,环视一圈,周围依然寂静的没人敢说话。
只能听见一声不屑的冷笑,风述抬起脸,据理力争道:“我能借着冰门扶你上位,同样也能拉你下马。大不了玉石俱焚,我不怕你。”
圣上气得捂住心口,一气说道:“为了这么一个男人,置云渡于不顾。当真是好极了。你记恨于朕,朕偏不怪你。都是这个男人诱骗了你,他死不足惜。除非天崩地裂,不然,这一辈子你都要坐在这个受人崇敬的位置,与朕一同苦守皇城。”
秋月生怕失去控制的人还会说出什么惊天的话,赶忙硬扶起人走进屋子。
我站在回雪宫外,还能听见她再次响起的哭声,撕心裂肺,在这死寂的氛围里,声声回荡,哀久不停,好似早已肝肠寸断,永失所爱。
天空下起了雨,我走进天牢,嬷嬷在另一个牢房问向我道:“小姐,发生了什么事?你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好。”
我的衣摆湿漉漉的,浑身发冷。无意识地蹲下身子,靠在硬床前,答非所问道:“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