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蓦然沉下了心,松了口气。
老伯目光闪躲,犹犹豫豫道:“只是...”
“只是什么?”
我看向身前之人,再次升起不好的预感。
“小姐,你久未陪在老爷身边,不知他的习惯。老爷他是少见的左撇子,写完的信笺通常都会左折,留下一道浅痕。这张信纸虽有,却分明向右,可能在这一点上,是写信之人的通病。其外,老爷谨慎,凡是少言寡语的信笺都会留下私印,以防有心之人,可你自己瞧瞧,并没有嘛......老奴最害怕的事情,还是来了。”
“你说,我正在往下听。”
老伯拿过信纸,细细查看起来,忽而转移话题道:“这写信之人,必然是老爷的至交好友。仅凭他知晓苍山,知晓你的存在...足以证明与我们林府关系匪浅;想来是早有预谋,小姐,你被这假的东西给蒙骗了。”
我垂头丧气,从头到尾细想了一遍,才算明白整条线。
我心生担忧,怒气难消道:“苍山有内鬼。”
老伯一时不明所意,震惊的望向我道:“那可是老爷留给小姐最后的退路!难不成真有问题......?”
我没回答,不由思量着来时的问题,在这一瞬间,我终于明白了李落年的狐疑之举。
原来从他将信笺交到我手上的一刻起,我就进入了这场棋局。
可京柯这么大,他又会是谁的人呢?他不想杀我,说明我一直在幕后之人的掌控中。
“是无面,他识破我了。”我不受控制地喃喃出声。
老伯显然慌了,一口气叠说道:“那无面军师可是长公主的人,若真是他与小姐交手,便能说通了。唯一需要注意的是,小姐当隐藏身份。冰门无所不知,若是知道小姐未死,定然不会轻易放过的。”
我不免联想到那夜女子,脱口而出的话,颇觉不对,追问出声:“总觉得忽略了什么,我父亲难不成...真与重门有关系吗?”
老伯挠了挠手臂,忽然大怒着喊道:“那长公主权势滔天,一向心狠手辣,有什么罪名是她编排不了的?!她就是在诬陷老爷,小姐切莫轻信!”
我对此半信半疑,但苦于没有实质性证据。只好将此事搁下,另作他日再想,我原地走了几步,筹划出声:“两日后,你且在码头等我,我会上下打点一番,将你送往平川,江婶她会在那边等你。”
说完,我转过身,正打算离开。老伯突然拦在我身前,言辞恳切道:“小姐,你还是将老奴送去苍山吧。”
我想都没想,拒绝出声:“不行!那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