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理由太过直白,也浅显易懂。陆云淑叹了口气,愁容挂满了脸颊,她说:“既然如此,那么就让我与驸马说几句话。”
“自便。”
陆云逸甚至为了展现自己的体贴,还背过身去。
陆云淑看向萧时晏,她心中有浓烈的不安,眼下萧大将军远在边疆,朝中不能出什么事情的。她说:“萧时晏,我有些害怕的。”
“别害怕,不过是在宫中住些日子。”萧时晏的眉目有些温柔,他轻轻将陆云淑散落下来的细发撩上去,别在耳后。
“宫中若是有什么事情不称心,也可以让人来找臣,若是公主想要些宫外的小玩意儿,臣也可以让人送进宫。”
“可是他为什么要留萧夫人在宫中?”陆云淑不相信是皇后娘娘爱惜知己将萧夫人留了下来,太子向来是为了自己不择手段的,怎么能这样贴心,不过是披了一层善解人意的皮囊。
“公主,你相信臣,有些事情你不用多想。母亲留在宫中也好,只是要劳烦公主替臣,好好陪在母亲身边,剩下的事情都由臣来解决,等上元节一过,臣来接您回公主府。”萧时晏心中也有不安,但是他不能再在公主的面前乱了阵脚。
太子神情自得,想来已经是想好了后招,况且前些天他和使臣关系密切,更不能轻举妄动。萧时晏将一切都按在心里,不发作出来,他此刻只是个驸马,并不是什么能够干涉朝政的人,他不能多想。
“可是前些日子我们还说,要一起回公主府。”陆云淑心里难过,想来有些事情是不能畅想的,是不能许愿的,上天听到了只会让事与愿违。
“公主,臣保证,这是唯一一次分别。”萧时晏看着低着头就要落下泪来的公主,心中柔软了十分。那也只不过是娇生惯养的公主,这些事情原本与她就不相干,可偏偏是太子将这一切都卷入其中。太子是冲着萧家的,是对着他萧时晏来的,是公主跟着他受委屈了。
一时间萧时晏心中愧疚大起,他轻轻抬手,抚起公主的脸颊。这一看不打紧,怎么这样一张倾国倾城的容貌,在这样冰天冻地里,红着眼眶。萧时晏不是清心寡欲之人,他见了这番光景,自然不会忍住,他俯身过去,含住了公主的唇。
陆云淑和萧时晏虽然行过了夫妻之事,可是这样忽然而来的亲吻让她猝不及防,她没来得及反应,抓住萧时晏的衣领并不清楚萧时晏为何要在这时,在光天化日之下亲她。
宫门的士兵还在呢,陆云逸还在呢。
但一想到今日之后她就要和萧时晏分离,她又有些难过,舍不得放开萧时晏的。羞怯和赧然占据了大半,私心让她不想要放手,她垂着睫毛,双手环着萧时晏的腰。
萧时晏轻轻放开陆云淑,和她头抵着头,等到陆云淑无辜地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的时候,萧时晏才微微笑开。他侧过身,凑在公主的耳边轻轻交代了些事情给公主,随后便放开了陆云淑。
这时候他们二人才看到了陆云逸冷着脸看着这边。
“太子不是背过身去吗,怎么还看着公主与臣的夫妻乐趣?”萧时晏虽然眼下被太子摆了一道,与公主分离,但是他也不吃亏的。他冷目扫过去,欲要从陆云逸的眼中看出些破绽。
“哦,不小心看到了,那怎么办?”陆云逸却是无赖,他吩咐了士兵,快些送驸马出宫门。他不想要再看公主和驸马如此了,他只觉得矫情,“驸马还是快些出宫,别耽误了时辰。”
萧时晏本该转身就走的,他看着宫中地侍女将陆云淑护送回宫,这时候陆云逸还没走。
想来是要有些话要讲的。
萧时晏看向陆云逸:“太子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把臣支使出宫这一招,实在不像是君子之风。”
“的确是有些话对驸马讲的,我这个朝瑶妹妹啊,向来是跋扈娇纵的,她只喜欢只爱她自己,驸马想来和她成婚也未必是有情分的。”
“既然没有情分,就不要在这里上演恩爱的戏码,萧时晏你萧家虽然忠君爱国,但是你这忠君爱国里,到底有几分真假,你自己心里掂量清楚。”
原来还是疑心萧家的忠诚,所以将萧海一推到了边疆之外,将萧夫人扣留在宫中予以威胁,所有对萧家的算计如剑一般都对着萧时晏射去,让萧时晏动弹不得。
陆云逸说:“我不信你萧家能自断羽翼,让你成为驸马。萧时晏,你未必爱她,你更爱你的前程。”
萧时晏并未因此退缩,他听闻这样的话只是轻笑,世间之人似乎都在怀疑他对公主的真心。世间的人总是将真心之上加些权力欲望装点,但他相信日久见人心,总有一日他所做的一切都能昭然于天下。
他并没有陆云逸那样的咬牙切齿,他只是四两拨千斤,淡淡地说:“太子对公主似乎并不是兄妹之情那样简单,太子对公主有恨也有僭越,但这是太子您的家事。只是臣有些事情不甚明白,那日您与使臣的关系亲密,您这样大胆,让不尊敬皇上的使臣都尊敬您,萧家和您到底谁更有心计,臣竟然有些糊涂了。”
“臣还是劝太子,莫走错了路。”
萧时晏说完便走到宫门口,侧身上马,踏着马蹄声离开了皇宫。马蹄声渐息,站在太子一旁的墨玉轻轻开口:“太子,驸马他似乎开始疑心您了,要不要......”
“自然是不要的,让他怀疑,他不过就是个驸马,若是他真敢对我做出什么事情来,他便是干政,自然是他先被砍头的。”
只是他有句话说得不假,他对公主,的确有些不同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