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宠物医院,医生说它得了皮肤病,需要治疗,可那时方豫悦的口袋里只剩下三十块零七毛。
方豫悦这才明白,“穷途末路”原来是这样的感受。
遇到林移的那天晚上,他在花鸟市场把蛋挞送人了。
蛋挞是条聪明又漂亮的狗,很多人都来问它的价格,蛋挞在笼子里巴巴地望着他,偶尔喉咙发出“咕噜”“咕噜”不安的声响。
可他不能回家,不能跟周执音服软,不能像个没出息的叛逆孩子遇到困难就要回头。
最后来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姑娘,她一眼看中了蛋挞,要出钱买它。
方豫悦说:“蛋挞是纯种赛级边境牧羊犬,我家里人花了高价买回来的。”
姑娘瞪大了眼睛:“那你为什么要卖掉它?”
“我不卖,”方豫悦说,“它生了皮肤病,需要治疗,如果你可以帮它治好皮肤病,我愿意免费把狗送你。”
姑娘流露出一丝心疼:“怎么病了?它看上去也没有什么精神。”
“它心情不太好。”方豫悦使劲摸了一把狗头,“你愿意帮它治病吗?”
最后姑娘犹豫一番同意了,方豫悦跟着她去了宠物医院,蛋挞的总体情况跟方豫悦描述得差不多,治疗费用几千块,姑娘也大方地出了。
方豫悦最后摸了摸蛋挞的头,他说:“我有空会来看你,你别生气了。”
蛋挞垂下眼睛,赌气似的不看方豫悦,等方豫悦走后,它才幽幽地叫唤了一声。
方豫悦提出的唯一要求是留下狗笼当做纪念,他拎着空空如也的狗笼,回去的路上内心满是迷茫。
蛋挞也走了,只有他一个人面对地下室的阴暗潮湿了,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呢?
然后他看见不远处的地面上似乎躺着一具人形物体,如果他有手机,会第一时间报警,但他没有,只好蹲下身探了探此人是否有呼吸。
是个活人,鼻息和额头滚烫,已经烧昏迷了。方豫悦四处张望,半晌也没看见有其他人经过,于是将这个人扛在背上,带回了他住的地方。
后来方豫悦了解到他带回来的男人来头不小,是个明星,他平日里大多数时间都用在了学习各种技能与课程上,闲暇时光也跟家里人和朋友度过,要么家庭聚餐,要么户外运动,去各种地方旅行,鲜少上网,也几乎不看电视剧,这张脸除了好看之外,没什么辨识度,方豫悦并不认识他。
此前他也接触过一些所谓的娱乐圈人物,家里公司举办商业活动时会邀请一些有知名度的艺人来表演;亲眼见过亲戚包养年轻的小明星,掰了之后把家里搞得鸡飞狗跳,或者没掰,保持着一种新奇而开放的婚姻关系。
对于这个圈子,他凭借一些日常经验和先入为主的观念,对这类人抱有一丝偏见。
林移提出让他做自己的助理,方豫悦没怎么考虑就答应了,反正他身无分文又无家可归,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就算这是一条贼船,他也没什么好怕的。
翌日清晨,林移已经换上了一件暗绿色的印花长袖衬衫,好整以暇地坐在通向花园的长廊下喝咖啡。
他姿态闲适而优雅,微微眯起眼,惬意地享受朝阳的照耀,昨晚的不愉快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丝毫痕迹。
方豫悦推开玻璃门,跟他打了一声招呼,林移幅度很小地偏过脸,对他说:“早上好。桌上有早餐,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每样都买了一点,吃完了帮我给院子里的花浇浇水。”
“好的。”方豫悦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起的床,甚至去买了早饭,这种杂活应该他这个助理来干,他不禁有些心虚。
桌上有中式传统的豆浆油条、皮蛋瘦肉粥和小菜,以及西式三明治煎蛋和烤香肠之类,他吃着早餐的功夫,大门“滴”的一声,有人从外面进来了。
是一位穿着职业套装的女性,挎着一个方形小包,短发齐肩,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精明干练。
她眼神犀利地扫视屋内一圈,看见方豫悦时,明显地愣了一下:“哎,你……”
林移端着咖啡杯来到她身后,懒洋洋地开口说:“陈姐,大清早的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吃了没?没吃的话坐下来一起吃。”
陈妍感到一阵头痛,她压抑着什么似的,按住太阳穴揉了揉:“没吃,吃不下,你看了热搜吗?你去找了卢卡?为什么发图不经过我的同意?”
“他先发了?”林移略微感到疑惑,卢卡发图没跟他通过气,他到现在还没登录社交平台,但看陈妍这副表情,似乎相当不妙,“数据不好?粉丝们不满意?”
“爆了,”陈妍说,“热度空前大,虽然卢卡功不可没,但是所有人都在议论你风格的转变。”
“那为什么……”
“你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陈妍眉头紧锁:“今天上午九点,Shamash的三专预计划全球发行,公司为了这天已经策划了很久,被你空降下来的热度打得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