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且反应过来,李知勉出车祸的事刑攸没跟任何人提,她慢条斯理地转头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宿遥泱看着她难言的神情,低下头也不再多问。
刑攸和季知时做同桌,最开心的是张甜甜,虽然她抵制学生之间谈恋爱这种事,但班级内男女个数又恰好都是奇数,让两个班长坐在一起比什么都好。
正式授课前一个晚自习,张甜甜为全班排了座位,按男女身高排的,里面单领出刑攸和季知时两人,李知勉因为个子过于高的原因坐在最后一排,和刑攸之间的距离犹如隔了一个太平洋。
李知勉有些后悔自己出事,在知道病情下还选择住院,但天命难违,李知勉和周女士都只是为他选择一条更好的道路。
不过,李知勉随性、不拘一节的性格让他跟新同学打成一片,消息也很灵通,例如本周有什么活动,再或者上课小测要考的内容,换言之,李知勉算是三班的百事通。
行为上随性而至就算了,嘴上也一样,刑攸倒觉得挺好,显得整个人都更加自由了,没有了被学习或是功课束缚的沉闷,依旧是原来那个性情热烈跳脱的少年。
将近有两个月,周烨南发消息的频率更高了些,但刑攸只会当做垃圾短信处理,手机就有一点功能不好,不可以隔空删掉对方手机内的消息,那些话还是会留下。
于是,被除这两人以外的人看到。
日常的小测结束,张甜甜让人收了小测试卷,哪怕只是小测也要慎重对待,张甜甜的性格极其难以捉摸,时而不在意完成程度,时而异常纠结答案正确率。
整个三班都被一次物理小测搅得头脑发晕,姜且正满肚子委屈啃今早的面包,秋天给人的感觉第一是凉,第二是潮,然而面包干巴巴地割喉咙。
刑攸看了眼课间还在努力的季知时,无言以对,他学起来很费力,可能天生就不适合学纯理,但努力的境界是无人能敌的。
刑攸刚拿着水杯接满热水坐下,季知时拿着勾满圈圈叉叉的试卷给刑攸看,然后请教了她三四道题。
结束后,上课铃响的催命且及时,每节小测课结束就是老师去开会讨论课程进度,纪律也就稍微松一些。
季知时问:“快要期中考了,你觉得你能不能进步?”
“‘我觉得’不行吧,得要试卷觉得。”刑攸一本正经地说,“而且,不管考好考不好,我们的座位都不会变,你为什么就一直揪着成绩不放?”
季知时哑了一下,说实话,他的确担心张甜甜有一天会突发奇想地调开他们的座位,但根本在于他和刑攸的比拼,他暗中较劲,但对手却没把这件事放在心里。
季知时又说:“我不是担心座位的事,我就是……想跟你靠拢,你学习好啊。”
刑攸叹气:“你应该去一班跟二班看看,他们两个班的天才很多,有天赋的人也不少。”
季知时:“那照你这么说,我和你一样,不是有天赋的人,所以跟着你学总是对的。”
刑攸:“如果你找不到适合你自己的方法,恐怕……迟早会被你的好胜心比下去。”
季知时狡辩:“我不是好胜,我单纯想跟你靠拢,只是想你看齐,跟你学习而已。”
“难怪你语文好,真会用词。”刑攸说。
刑攸坐在座位上,听他们悄声闲聊,她盯着掀开的练习题看,身后那些窸窸窣窣的聊天声就显得说不清道不明地令人恼火烦躁。
不知道后排是谁说了句“我知道考试原题”,那两排男生就一窝蜂似的聚拢过去,按消息灵通程度,刑攸猜到是李知勉,因此也不欲多管,他再胡闹又能胡闹到哪里呢?
这源于刑攸对他的信任。
但她不知道,原来有些灾难在发生前是没有预警的,李知勉由于上课聚众聊天说闲话被扣分了,名字将会出现在下一周的扣分名单上。
傍晚放学,李知勉挂着精气神,呜呜咽咽地跟在刑攸身后,刑攸目视前方,不搭理他有些苦闷的叫喊,讨安慰的,刑攸清楚。
她也知道,这种事情给个教训也是好的。但这招绝对不会出现在刑无妄身上,谁是无辜的,她自有定夺。
过了一会儿,李知勉也不嚷疼不嚷痒了,摆出要端正学习的架势,问:“刑攸,你今天晚上给我讲几道题呗,我不太懂。”
刑攸点头,主动学习是好事,她一定会大力支持,“去哪里讲?你家还是我家?”
李知勉凑近她,露出一个玩味的笑,“你把小孩哄睡了来我家,到时候也不需要刻意压声音,害怕吵醒她。”
刑攸觉得这个方法不好:“如果我哄睡了小妄上楼,难免她半夜会找人,而且她已经会走了,半夜翻身掉下去就麻烦了。”
李知勉给出的解决办法是留下刑攸的手机,和李知勉的手机保持通话状态,刑攸还是否认它的可实施性,“手机离小孩太近不好,你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就在我家客厅补。”
李知勉撇撇嘴,“阿姨什么时候把她送回来?”
刑攸盯着道路看了会儿,说:“今天恐怕不行,我们要自己去取。”
“哦……”李知勉懒散地说:“看小孩都快干成送快递的了,还要我们自己上门取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