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孙没见过你爹,比不了。”孙悟空挠了挠腮道。
“比?”小仙一愣,她沉思片刻,还问,“孙悟空,你比来做什么,难不成你想和我老爹单挑?”
孙悟空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一时间,也不知怎么回答。
“今儿是怎了?”小仙纳闷,“莫不是做了齐天大圣,责任心作祟,给自己太大压力了?”
“老孙没有……”
“那为何要比个高下,还问我的意见?你自优秀,何须与旁人作比?”小仙说完,笑了笑,又开始吃面,顺便激将,“难道,你觉得自己不行?”
“我怎么会不行!”猴子果然急了,冲她高喊,“老孙本事滔天,长生不老,还有七十二变!纵然本相是个猴,我也可以变的!我变化的男子,或玉树临风,或英姿飒爽,要多俊有多俊,要多高有多高!你要啥样,我都能变给你看!而且老孙待你好,这是其他人比不了的!虽然我不曾见过你爹,但我不信,他能比我强!”
在她心里,他一定得是第一位,谁也不能超越他,就算是她的父亲也不可以!
小仙呛了几下,望着孙猴子。
“真不懂谦虚!”她打算杀杀猴子的威风,“你说的这些,我老爹全都办得到。”
闻言,孙悟空嘴还没合,就呆住了。
小仙且吃且道:“我不是对你说过吗,我老爹是个大妖怪,他很厉害的。别的不说,就说变化术,他的千面万相堪称完美,不会变作个半人半狐,不伦不类,跟某猴不一样。”
孙悟空听了,脸都黑了,他的七十二变确实不够完美,头变了,身子也变不了人!
小仙又道:“我那老爹德高望重,别说妖怪,就连神圣、仙佛也很尊敬他,而且是发自内心的尊重!据说,他曾用法天象地,挡下过一颗巨大的陨星,救了好多生灵!正因他干了不少大事,所以才得到了‘大妖怪’这个美誉。”
孙悟空不免一惊。
那确实了不得……
小仙顿了顿,继续说:“此外,他还是三界少有的美男子,不是靠变化,而是凭本相!当年追他的姑娘不计其数,哪怕在我出生之后,也有一群不自量力的……”
说到这里,小仙就头疼,浅叹一口气,后道:“当然,长得太好看,也不是什么好事,每天被那些莺莺燕燕包围,我们俩也挺苦恼的。但是,如果你想和我老爹比优秀,很遗憾,小狐儿没办法站在悟空那边!最重要的是,我老爹待我也好,从来不会骂我,更不会骂我‘蠢驴’!跟某猴也不一样!哼!”
被她这般暗讽,孙悟空心里很不是滋味。
怎么,怎么她这个爹如此厉害,她就这般不济?是亲生的吗!
猴子不爽道:“你那位父亲,就没个缺点?”
小仙思忖着,摇摇头:“这个嘛,好像还真没有。”
孙悟空不信邪:“酒色财气,他一样不碰?”
“我爹能喝酒,但他不爱喝酒,就算喝了酒也不会耍酒疯,跟某猴又不一样!”小仙继续揶揄。
孙悟空听了,脸都熟了,她怎么老提旧账!
小仙接着道:“至于钱财,对我们妖怪来说,派不上什么用场;而逞凶斗狠,勾心斗角,那更不是大妖怪会做的事。所以,酒、财、气,我老爹半点不沾。”
孙悟空抓住了几个关键词,她说,酒、财、气不碰,那剩下的,莫非……
“莫非他好女色?”孙悟空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小仙骤然发怒,盯着他斥道,“死猴子,你那心里在想些什么?”
孙悟空不说话了,转了头,他也没想什么,就是在想:你有几个娘?
小仙看穿了他的想法,忍不住嗔怒:“我虽然没有见过我娘,但我知道,我爹只有她一个妻子,其他那劳什子的野花野草,他是绝对不会去碰的!”
“是吗?当时你这丫头才多大,情场上的事知道个什么?”孙悟空被她激恼了,索性开始抬杠,“我那鹏大哥说过,妻后有妾,妾外有妓。男人想偷腥,可以瞒着妻子和儿女,做到滴水不漏。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反正老孙是不信,你爹被一群蜂蝶包围,还能独善其身!”
他当然没有这么想,只打算气气她,谁让她把自己说得那么不堪!
“你!”
小仙确实被气到了,她是很崇拜父亲的,这泼猴胆敢这么羞辱人,实在欠教训!
她故而反笑:“想来,大圣您也是打算效仿鹏魔王,来日娶上一妻多妾,外面再养几个花姑娘,日夜享乐时,还能滴水不漏,独善其身!”
听她这么说,孙悟空顿时慌了,他急忙握住小仙的手,摇头否定道:“不会的!老孙不会这样的!仙子,我是石猴,不会轻易爱上人,若爱了,就会爱到死!你可千万不能误会我!”
他的眼睛分外透彻,像是两面墨镜,能照出她的影。
小狐儿仙望着他,久久说不出话来。
她沉思着,还道:“你说的,是真的?”
孙悟空向她点头:“真的,我三百年不曾动过淫心,又怎么会水性杨花……”
“哦,这一点,倒是跟我们蓝狐一族的习性有点像……”小仙沉下头道,“钟情,钟情虽为人赞,在周天之类中,却已经很少见了。”
“什么,什么习性?”孙悟空很诧异。
“一生一世一双人。”小狐儿仙告诉他,“我们蓝狐,此生只能有一位心上人。当我们第一眼见到那人的时候,就会有感应,除了这个人,我们不会对任何人动心。这就是蓝狐狸的习性,钟爱一生。”
孙悟空怔愣了,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你说的感应,是指什么?”
“这个,不好说,因为我还没有遇到他,所以不太清楚。”小仙咀嚼着面条,想了想,还道,“嗯,依凡人的说法,大概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吧。”
孙悟空握着她的手,有些颤抖:“那,如果不是让你一见钟情的人,你就永远不会喜欢,是这个意思吗?”
“没错。”小仙说得果断,“所以说,我老爹绝不会有别的女人,因为他是蓝狐狸,我母亲也是蓝狐狸,他们相见的第一眼,就知道对方是彼此的一辈子。而我,作为他们的子嗣,也不会例外。”
此话一出,孙悟空的两手不禁发力,把她的腕抓红了。
“啊!”小仙吃痛,猛叫出声,“你干什么!”
他才后知后觉,自己弄伤了她,遂收了手,站起身,留下一句“对不起”,就冲出门了。
见状,小仙懵了。
他,他又怎么了!话说得好好的,捏她做甚,还跑了?
她盯着碗里没吃完的面,沉思着,一筹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