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还不走?”祁晏道,“刚才诸位可都看到了,这车里的人已经死了,你们该怎么交代就怎么交代去,别站在这里妨碍老子敛财。”
刺客首领抬手起势,围在车前的众人立马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既然如此,那还请祁大寨主把尸体交予我等,您便可自行离去。”刺客首领语气坚定带有威胁之意。
祁晏抬手将头上的斗笠稳了稳,声音在雨幕中显得愈发低沉。
“这车里的人也着实可怜的,护送的护卫全被杀了不说,自己也中了一箭,命丧黄泉。
本寨主本想着等雨停了,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即可,也算是不白抢他的东西,可你们呢,竟然还想要尸体,真是死了都不让人安生,我看啊,你们这些人可比我这山大王还要厚颜无耻的多!”
刺客首领听后,面无表情地回应道:“不过是一具尸体而已,祁大寨主为何不给?”
祁晏冷哼一声,目光中透露出不屑与嘲讽:“你们的记性可真差,本寨主方才不是已经说过了,这整个马车都是老子的,无论是财宝,还是人,哪怕是个死人,老子也是想要就要,不想给就不给,你们,他,娘的,管不着,驾!”
一声哨响,祁晏猛然发力,瞬间挥动缰绳,突如其来的动作使得马匹发出一声震耳的嘶吼。
随后,这匹马如同疯了般奔向前方,犹如一股难以阻挡的狂风,众人始料未及,下意识闪躲那飞溅起的水花,竟真的让祁晏架着马车生生的从中破开了口子穿了过去。
“追,一定要给我拦下他!”刺客首领迅速反应过来,立刻下令追了上去。
即使那帘子掀开只是一瞬间,却足以看到那箭的位置似乎有些偏移,至于车厢里的人是否真的已经身亡,还未曾可知,然而,无论如何,马车里的人绝不能活着回到京城。
“所有人听令,追上后,格杀勿论,务必要完成上头交代的任务。”
“是!”
——
京城,御书房内。
明黄的长袍上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坐在龙椅上的人少年英姿,气度不凡,唯独那双眼睛,却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空洞。
只见他一手执笔,另一只手拖着下巴倚在书案上,看样子是在批阅奏章,可半天过去了,也不见其下笔,反而眼神时不时望向侧边。
那里立着一座架子,架子上摆放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长方嵌石镀金鸟笼,笼中的鸟,体态轻盈,羽毛细密如丝,嘴巴长而弯曲,翅膀和尾巴在光线的映照下闪烁着华丽的光泽。
此刻,它正立在栖架上挥动的翅膀,来回走动。
龙椅上的人终是没忍住,他放下手中的笔,合上奏章,来到鸟笼前,拿起逗鸟杖开始把玩起来,那只鸟也随之发出“啾啾~”的叫声很是动听。
“真是奇了怪了,平日里无论朕怎么逗它,它都很难开口,今日怎般这样乖巧?”
“这个,奴才不知,”身后的小太监跟着走上前,“不过,想来是被陛下的好心情所感染了吧。”
皇帝萧钰微微一笑,“哦,是吗?朕,有那么明显吗?”
语气虽说很是平常,但自小便跟在萧钰身边习中公公,还是察觉到了一丝不安,连忙跪下,惶恐道:“并没有,只是奴才见陛下今日竟然亲自投喂这小东西,才会如此妄言,还请陛下赎罪。”
经过了片刻的沉寂后,萧钰才缓缓开口,“起来吧,你倒是聪慧。”
习中公公心有余悸地站起身来,轻轻地抹去了额头上的冷汗,随后一脸谄笑道:“奴才打小就跟着陛下,自然耳濡目染了些,还望陛下见谅。”
“无妨,”萧钰摆了摆手,继续逗鸟,“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刚刚收到了皇叔的回信,说他不日便准备启程返回京城,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啊,不妄朕多次写信救助于皇叔,所以,朕难免有些喜不自胜。
只是为了避免引人注意,皇叔此行并没有带太多侍卫,并且特意叮嘱朕,切莫大肆张扬。”
“听陛下而言,想来辰王殿下行事尤为谨慎,陛下也不必过于担忧。”习中公公安慰道。
“五年了,也不知道皇叔他这些年过的怎么样。”
此时,殿外有人来报:“启禀陛下,傅丞相请旨觐见。”
萧钰看了眼那笼中鸟后,便坐回到龙椅之上。
“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