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零八分，季沉在厨房里煮咖啡。

他的右手悬在沸腾的水壶上方——金属光泽正从指尖缓慢褪去，像潮水退回大海。这是纳米修复程序进入休眠期的征兆，也是他们发现的第一个规律：每当凌皓靠近，那些冰冷的金属就会暂时安静下来。

“你应该睡觉。”凌皓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季沉头也不回：“你应该闭嘴。”

刀架上寒光一闪。凌皓几乎是本能地扑过去，在季沉握住刀柄前扣住他的手腕——但已经晚了。

刀刃划过季沉掌心，却没有血。

而凌皓的右手掌心却裂开一道鲜红的口子，血珠顺着掌纹滚落，滴在季沉苍白的皮肤上。

“逆向痛觉传导。”苏芮用镊子夹起凌皓伤口里的金属微粒，“纳米机器人把季沉的神经信号嫁接到你身上了。”

医务室里充满消毒水的气味。季沉靠在墙角，金属化的右眼微微发亮：“能切断吗？”

“理论上可以。”苏芮给凌皓缝合伤口，“但需要你们……”她突然噤声，看向单向玻璃外。

林小满正把脸贴在玻璃上，粉色假发像个警报灯：“帅哥们！陈墨的加密硬盘我破解了！”

硬盘里是段手术录像：年轻的徐世峥将两枚芯片分别植入双胞胎婴儿的脊椎。

“感官嫁接实验。”林小满快进到最后，“本来用于让士兵共享战场感知，但……”

画面切换成文字记录：α-0号与1107号意外形成双向回路，建议销毁。

季沉突然抢过键盘，放大某个角落——手术台铭牌上写着「项目重启日：2004.11.07」。

“不是意外。”他轻声说，“是人为的。”

公寓里，凌皓用牙咬断缝合线的末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