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木盒给出去后,纪融景像是松了一口气,跑到先前送他来的马车前,动作灵巧得像一只山野间的小鹿,飞快地进了车厢。
崔润站在原地,看见对方远去的背影,最后才低下头,看向手中的木盒,嘴角浮现一抹自己也不清楚的笑意。
——
纪融景下了马车,立刻奔到院子内:“方姨!你看我带了什么回来!”
方姨在家等了半天,先前联系上的人早早就回来了,气愤地说纪融景毁约,根本没瞧见他。然后又去九宴台找人,被掌柜安抚下来,对方神色奇妙,只说贵人召见,但根本没说是哪个贵人!
再问掌柜就不回答了,没办法,她只能先回来等人,终于在宵禁之前见到了纪融景的身影。
“跑哪去了!”方姨气极,随手抄起院内的扫把,将人追得团团转,等真按住纪融景后,却舍不得下手,狠狠拍了他的手臂,“担心死我了!”
纪融景委屈得要死,明明是那个掌柜有问题!
但多年来和方姨相处的经验告诉他,现在不是固执的时候,于是哼哼唧唧地求饶,等方姨的气消了,才说了原委。
方姨柳眉倒竖:“什么死人!以为谁都想着巴结他那个‘贵人’?!”
纪融景附和:“就是就是!”
“那人谁啊,还缠着你不放了?”
纪融景想了想,应该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就是先前给我金印的人……是太子殿下来着。”
方姨的神情忽然僵硬了。
“……茸、茸茸啊,下次这种消息,要提前说。”方姨沉默半晌,终于说出口。
纪融景问:“为什么?”
“殿下人很好的,先前咱们这些散户不成气候,还会被大药局压价,是殿下让人调控了药价,让我们得以喘息。”方姨很快说出了几个事例,心想自己刚才居然大言不惭,叹了口气,心里颇为愧疚。
纪融景点了点头,敛下双眸。的确,贺瑄的君子之名正是出自他的种种事迹,甚至于京中大部分百姓只知有太子,不知有陛下。
他不懂朝政,只觉得奇怪,再加上贺瑄给他的感觉不是很好,干脆地跳过了这个话题:“崔公子帮我把铺子拿回来了。”
这个消息瞬间吸引了方姨的注意,她小心翼翼地拿过地契,见到上面的印章,简直喜极而泣:“真好、真好,咱们可以重新开店了,也算是给你留个保障。”
“……我还怕你嫁过去受委屈,如今一看,他倒是对你有一二分真心。”
纪融景也点了点头。
总而言之,他对这门婚事不再排斥了。
以后,或许也能当一对不错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