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九岁,血气方刚的年纪,有时间有空间,基本上没人管,简直就是肆意撒野的温床。
这个暑假两人过得堪称荒淫。
除了必要的学习时间、在外面吃饭的时间,只要回了家,两人几乎就没有分开过。
一个对视就起火,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滚到了床上。
陆凛每回都想着纵欲上身,不能这么频繁,可他并没有那么好的定力,经不起撩拨,而傅尧,明明那么自律的一个人,现在仿佛昏了头。
其实,傅尧在陆凛身上就从来没有自律这个说法。
和陆凛情感上的契合只会让他兴奋、活跃,连学习的效率都高了不少,可谓是爱情学业风生水起。
还是开学拯救了毫无节制的两人。
一开始,傅尧提出两人退宿,一起在外面住,陆凛立马就否决了,傅尧只要退而求其次,说只周末过来住。
撇开欲求不满这个缺点——当然在傅尧看来蛮大——两个人的生活前所未有的开心。
陆凛偶尔觉得,早知道还是会有今天,过去两年他又是一门心思地阻止傅尧喜欢他,又是费心费力疏远、别扭、冷战、拉扯……简直没必要。
如果能穿越,他绝对会对过去的自己说——别挣扎了,你们两年后会在一起。
虽然,以自己的固执程度,不太可能听就是了。
人总是这样,不撞南墙不回头。
现在也不错,或许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唯一值得担心的可能就是出柜的问题。
陆凛认真想了下,觉得以陆队长对自己的放养态度,估计做什么都没问题,只要别成了他手下的犯人给他抹黑就行。
主要是傅尧那边,不过也不急,慢慢来吧。
幸福的时候总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躁动炽热的暑假仿佛还未远去,转眼间,大雪纷飞,年关已至。而短暂的寒假也很快过去,刚开学没几天,却又开始热起来了。
傅尧十九岁的生日到了,也是两人在一起一周年纪念日。
傅尧计划得很美好,这么有纪念意义的日子,必须会好好庆祝一番,而且是只有两个人的那种庆祝。他要霸占哥哥一整天的时间,白天约会,晚上一起睡。
但是陆凛每年清明节都要去墓园看他妈。
所以傅尧就打算跟着他一起去祭拜,“也得让阿姨看看女婿不是?”
陆凛对他的自称不置可否。
两人计划清明节当天回去,放假前一天晚上,傅尧自然拉着陆凛到出租屋好好温存一番。
春末夏初,天气正好,两人就没骑电动车,散步回去。
傅尧搭着陆凛的肩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主要是傅尧聊着聊着就没动静了,陆凛扭头一看,就对上他直勾勾的眼神,深邃幽暗。
陆凛挑了下眉,“怎么了?”
“我想亲你。”
“……”
“就不该散步的,人生那么短,应该珍惜每一分每一秒,和喜欢的人做喜欢的事。”
“……”
不知道为什么,陆凛这一刻不合时宜想起了傅尧考雅思的准考证。
其实傅尧没跟他说过要出国,但考雅思也没避讳他,资料书准考证,国外大学的申请材料就那么堂而皇之地放在书桌上,只是两人从没有聊开过。
陆凛从没有忘记傅尧说,他大二就能修完所有课程,出国留学。所以陆凛问过一问,当时傅尧就打马虎眼说了一些类似于“还不一定”“申请的学校比较好不知道能不能上”的话。
陆凛心知他纯属胡扯,还能有他申请不上的学校?
心知傅尧不想说,便也没再问。
他知道两个人都在逃避,傅尧可能不想分开,不想跟他聊那个话题,至于他自己,或许也有一点点私信,仿佛听不到傅尧嘴里确定出国的答案,两人可能就不会异地。
当然,学业和前途为重,每个恋爱中的人都不渴望跟恋人分开,他只是有一点点自私的想法而已,他不会真的想傅尧丢下前途,陪他一起上学。
如果傅尧那样做,他第一个阻止。
“我们比赛吧哥哥,”傅尧搭着他肩膀,恨不得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就比谁先跑到小区楼下。”
陆凛笑了下,“彩头呢?”
“今天在床上我听你一次,你让动就动,不让动就不动,”傅尧暧昧地笑了笑,“你还可以设定一个时间,比如小于一个小时,不许S……”
虽然到了床上不一定什么情况了,但情侣间的彩头也就是个情趣,陆凛应了。
“行,那我说123,我们开始跑。”傅尧说着在陆凛脸上亲了一口。
陆凛微微怔了下,忍不住四下看了看,虽然已经傍晚,但路上还有不少人呢。
傅尧却丝毫没给他反应的时间,“123,跑!”
温柔的晚风擦过少年的脸庞,那修长的背影透出几分嘚瑟,仿佛在说“来追我呀”。
陆凛追了上去。
谁都没有看到学校门口停着的一辆车,车门坐着的人将两人的一举一动都看在了眼里。
去年傅尧18岁的时候,傅母正好在外地出差,除了钱和礼物,没顾得上陪他,这次没事,她想着和傅尧一起出去吃顿饭,顺便把从国外带的礼物拿给他。
却没想到看到了那样的一面。
他那个向来眼高于顶、觉得全世界没有人配得上自己的儿子,和另一个男生勾肩搭背,亲他的脸颊,还幼稚地你追我赶。
在他生日这天,他和一个男生单独出去,而不是和一群人一起玩闹,绝对不是简单地吃一顿饭而已。
那个男生,她认识。
高中时傅尧在澜市一中的同学。
也是几年前在少年珠心算比赛中赢过傅尧的那个男孩,曾经让她耿耿于怀了好久。
当然,她不是不能接受傅尧输掉冠军,只是不能接受傅尧输给多年死对头的儿子。
她自己几乎在从小到打的考试、比赛中,都败给了那位死对头。唯一让她舒心的就是,死对头嫁给了一个无钱无权的小警察。
因为她那段时间心情不好,输掉冠军的傅尧状态也很差,对陆凛这个人耿耿于怀很久。
知子莫若母。傅母甚至怀疑过当初傅尧转学,不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为了和爷爷一起住,只是单纯了为了去陆凛的学校上学,去打败陆凛而已。
但是……但是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跟上去。”傅母冷冷道。
司机驱车跟上奔跑嬉闹的两人。
傅母止不住地想,两人什么时候开始的?高中还是大学?
如果是高中,那傅尧因犯事被限制出境,到底是真的?还是为了单纯地想留在国内?大二马上就结束了,傅尧会不会又故伎重施?
那一瞬间,傅母拿着手机的掌心在颤抖。
她闭了闭眼,“停车。”
不能打草惊蛇,要从长计议。
……
隔周周一晚,陆凛从自习室出来回宿舍路上,接到了一通陌生电话。
陆凛:“喂,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