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濯月盯着电脑屏幕看了几个小时,快速地处理完堆积的日常事务,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摘下鼻梁上的平光镜,按下座机免提键:“Joey,你进来一下。”
半分钟后,穿黑色职业套装的女士敲门进来。
林濯月拉开抽屉,从名片夹里抽出一张印着手绘马卡龙的名片,放在桌子上,用指尖推出去。
“你去把这家蛋糕店所有的甜品买一遍,尝过之后给我反馈。记住,多找几个人,不要让老板知道谁是买家。”
“知道。”Joey将名片拿起来看,“是私房店?”
林濯月颔首:“趁这个机会,你跟老板打好关系,平时多去光顾她,务必让她有开店的想法,如果她举棋不定,你给她洗洗脑,如果她想在乐怡之外的商场租店铺,你告诉她,我们乐怡广场会是北安市最漂亮的商场,会打造空中花园,你记住,不要跟钟夫人谈钱。”
“我明白了,我会随时调整方案。”Joey说,“有几个新的行程,我刚才邮件给您了,没有其他事情我先出去。”
“帮我把宋毅叫进来。”
林濯月打开电脑邮箱,分神看了眼手机上的定位,章洄还在停车场。
宋毅在外叩了叩门。
“进来。”林濯月把手机放下,电脑屏幕最小化。
宋毅关紧门后走到他面前,将手里的文件夹递给林濯月。
林濯月问:“怎么样,查到什么了吗?”
“扎破您车胎的是几个小混混,他们拿钱办事,没办法证明是谢志远指使,那些骚扰短信是从国外虚拟号码发出来的,同样无法当成直接证据。”
林濯月打开文件夹,心不在焉地说:“谢志远小学毕业,知道用国外虚拟号码,现在应该混得不错。”
文件的第二页是一张合照,谢群和谢志远兄弟两个,即便是年代久远的模糊照片,谢群神采飞扬俊逸的脸庞依旧引人注目,再翻过一页是谢志远的近照,西装革履,体态圆胖。
他比谢群小了近二十岁,谢群四十三岁去坐牢的时候,他还只有二十五岁,现在正好四十岁,男人事业鼎盛之年。
当年谢志远利用谢群的名义在公司内部挪用公款,侵吞了将近一千万。
事发之后,谢群身上扛着绑架案,便狠狠心把贪污罪也认了,而那笔钱也没有尽数追回,谢志远就此销声匿迹。
宋毅说:“我查到谢志远十几年前去了澳洲,在赌场结识了几位富商,后来跟着他们搞投资,赚了不少钱,两年前刚回国,最近正在找投资项目。”
林濯月苦恼地说:“叔叔可真是忙啊。”
宋毅欲言又止,沉默了半晌,低声道:“会不会有可能......不是他?”
林濯月把头抬起来:“为什么这么觉得?”
宋毅说:“据我了解,谢志远这个人很有野心,也有干劲,他忙着发家致富,扎轮胎、发恐吓短信这种事情不像是他。”
“他是我叔叔,我知道他是什么人。”林濯月再次拉开抽屉,拿出一瓶免洗消毒液,递给宋毅,叮嘱道,“下次你见到章洄主动跟他握手,不过记得先洗一下手,握手时间不要超过一秒,最好是戴手套。”
宋毅:“......”
林濯月又递给他一张五千块的商场购物卡,“去买副手套吧,辛苦你了,年底我会给你多发奖金。”
“............”宋毅接过,“谢谢老板。”
*
柯氏集团旗下的投资公司对外发行的股票市值一百个亿,仅总股本的15%,但流动资产超过五百亿,柯胜强投资很谨慎,举债能力强但实际负债率很低,是真正能把账簿数字彻底变现的企业,这也是为什么,柯氏集团冲不进全国前百,但柯胜强却能被业内人士津津乐道的原因,他能拿出五百亿真金白银,而那些自诩龙头的企业只能掏出一沓银行贷款合同。
章洄平时和柯凡盛吵吵闹闹惯了,对柯氏集团没有多少真切的概念,真要见他哥的时候,莫名还有点紧张,坐在会议室里,反复翻阅提前准备好的项目书,紧张程度堪比高考第一天。
柯宴坐在办公桌另一头,架着二郎腿打游戏,无视会议室里禁止吸烟的标语,嘴里叼着烟吞云吐雾,末了,把烟蒂扔进纸杯里,又给章洄扔了根烟,“老章,你别紧张,我爸脑子有坑,你要太紧张,接不住他话茬。”
章洄把烟扔回去,“你抽吧。”
柯宴打完一盘游戏,不知想什么,游戏机一扔,坐到章洄身边来,鬼鬼祟祟地问:“我问你个事儿,你老实跟我说。”
“行,你问吧。”章洄把项目书放下,正好聊聊天,缓和一下紧张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