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没事吧?”王长生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
历烊凝着一股劲,陷入沉默良久,才在边上就近找了处隐蔽的清静地,盘起腿开始打坐凝神。
“无妨——”
历烊逐渐冷静下来,记忆里的死魂忌惮他的存在,在这附近有新丧老逝,活人入坟引亡魂。种种迹象表明,也可能是活死人现象,他没法跟王长生解释清楚这一切。
若非是顾及到历烊的身份,那两个纸人不可能会手下留情,对面意在警告,不愿他插手凡间是非。
死期已至,死魂的所作所为,皆迫在眉睫。亡魂最终还是会由黑白无常引渡冥界,转世投胎,然也魂飞魄散,不入轮回,二者必居其一。
在此期限内,冥界不宜出手,智者不点破事非因果,则应证那句,天机不可泄露。
历烊的思绪魂飞,嘴角随着心绪不宁溢出丝丝血迹。
“噗——,呃!”
王长生一句惊呼。
属于王长生的心魂人魄,镇压不下历烊的心性,他体内的杀怒偏执,在离开冥界后愈演愈烈。
这里的情况,已经不容得他们久待下去。
“说来也是奇怪,近几日姓王的,老将我往外驱逐,半点不似先前的严防死守。”王金贵最近的反常,开始自甘子被他带走后。
王金贵找理由推托村里人的看望,历烊也被他有意无意往外头推,甘子现在的半点情况愣是没一个人清楚。
“甘子和他一丘之貉这么久,我们不清楚的,甘子肯定早有了解不是,之前看他反应这么大,怕是王金贵真会对他做出什么来。”
王长生的魂魄飘在历烊身边,有一搭没一搭和他交谈。
历烊的脑子轰然一下,面上又归于平静:“王金贵不会急着动手,就怕……,他还有我们不为人知的一面。”
一人一魂,走得很快——
“奇怪?怎么有这么多人在?”
历烊说着,视线紧盯着不远处,只见家门口站着说不清的些人。果真如王婶所说的那样,衣衫大开,膀大腰圆的男人,跟王金贵相似的体格,身躯肥胖而肌肉浑圆。
难得见王金贵把人叫到家里,这架势不经让人畏惧。
看见历烊过去,不少打量的目光落到历烊身上,男人腮帮肉挤压着,眼睛是足够小的,眼球打转,视线范围内明显亮了起来。
“这就是长生吧!长得细皮嫩肉的,越发俊了!”那人说着手抹在历烊脸上,油腻的湿黏感,混杂着一股潜在的猪油腥味。
见历烊往后退了两步,那人也不恼,转而笑了起来。
“多大的小伙子了,还学人小姑娘,还害羞起来!”
看着这些人大汗淋漓,脖子交叠的地方有汗渍流入,油得反光的皮肉,因为人的动作如海浪涌动,历烊喉咙里开始感觉反胃。
除去自己本身,大家有说有笑,汗臭味混合酒气,历烊紧憋着呼吸,脸色看着更为不好。
王金贵嫌弃他不识趣,推了历烊一把:“说话啊,叔叔伯伯都不会叫了?”
其中,男人的视线非常不友善,扫视着历烊暴露在外的皮肤,眼里的淫邪,火气呼之欲出。
“那哪成啊,长生现在可是文曲星转世,要是叫上我们这些卖肉的一句,说出去我们可折煞不起。”
男人的话怪腔怪调,视线果敢就差直接上手抚摸。嘴里的旱烟吧嗒吸上一口,对着历烊吐了出来,舌尖划过牙齿,勾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细肉粉面的,也不知道得不得劲?”
“……”
他的后半句说得小声,对着边上的人笑得古怪,两个男人相视而笑,视线转回去的时候,历烊眼里的无知温和散去,寒光下两人竟幻视那双眼球消失,只剩那血窟窿还在淌出血。
清秀俊朗的少年,顿时变得面庞可憎——
“你说什么!”
他们身体猛然发颤地一下,没有人注意到,待两人再细看,眼前的人又是那个正常不过。
“你刚看到了吗?”
“你也看到了!”
经此被这么一吓,两人都清醒了不少,面上生起恐慌,也顾不得下半身又起的火,心里只有胆战心惊。
“怎么了老陈!”王金贵一脸古怪的瞅着他俩:“你俩怎么跟见了鬼一样?”
两人不自觉吞咽口水,顶着历烊无辜的视线,只答道是自己没休息好的问题。后背发凉好像有只手在攀爬,剐蹭背部的皮肉。
“多久没见长生,你们怎么一副见了长生跟见了鬼的样子。”哄笑声下两人配合着苦笑。
“要不怎么说长生俊呢?指不定附近十里八乡的姑娘都好他这一口。”有人不知死活,那手就直接隔历烊肩上。
历烊的笑容未变,眸底的光阴冷:“长生的事,全凭爹拿主意。”
“看看人金贵养的好儿子,听话又懂事,一站那,跟不知道的人,还要以为是别人家里头的少爷!”
有人说的这话,不知戳中了他们哪个笑点,大家都放声笑了起来,嘴巴大张可见黄牙,腰上的裤腰带没有系好,松到了胯间,看着不伦不类。
说着时候也不早了,眼瞅人都快走没影,历烊抬脚就想直接进家里,王金贵突然横在面前,险些两个人撞上。
“怎么了爹?”很是反差的举动,一下提起了历烊的警觉,脚步刚想绕开,却见王金贵堵得严防死守。
“家里头来了人,乱七八糟的,你如今的身份我可不劳你帮忙,自个出去外头找个地睡,明早再回来也不迟。”
看王金贵的架势,不容得他说半句不是,历烊识趣地转身,仍不忘一步三回头。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