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元聿不忍自己的母亲在江南被人欺负了去,准备命人将柳蒻芙接到身边来。
魏元聿不想再见到杨长钧,“杨叔,不知你可否带我去这调水工事之地?”
杨长钧缓缓掀起眼帘,对上了魏元聿看似敬重的双眸。
他早知魏元聿此次回来是为了旱灾,可若是旱灾解决了,他府上的这些不就都……。
在他这儿,必须跟魏元聿只字不提。
任凭别人带他去,只要他将自己的这些宝贝东西护好就成。
杨长钧嘴唇勾起,“阿聿啊,你这是不是有些着急了。你才回漠北几日便要如此操心,何不歇歇?”
魏元聿淡笑,“杨叔我乃陛下钦点的卫北王,回漠北就是为了旱灾一事。还是不歇了,免得陛下问起又无从说起,这调水工事今日是必去的。”
杨长钧眼角的笑纹浮现,“你这孩子怎的这般实诚,若是陛下问起拖着便是。你不也正好可以与你那新婚夫人亲热,哈哈哈。”
眼前这个只顾偷懒、大腹便便的人,魏元聿是彻底不认识他了。
十年前,在卫北王府待了大半年的杨长钧刚上任田畯一职时,脸上的笑容压都压不住。
魏元聿与李洳去向他道喜时,他瞧见。
杨长钧神情激动地对柳蒻芙说,“阿芙,这个官我定要好好当,为百姓们守护好他们的土地!做百姓口中的好官!”
“日后我们便不用住在卫北王府了,等我拿了俸禄,我们就去外面买块宅院,过我们两人的小日子。”
今日一见,魏元聿心中,之前那个廉洁奉公、体恤民情的杨长钧荡然无存。
他是时候该找一个真正将百姓放在第一位的人来某这份差。
魏元聿笑道:“杨叔时辰不早了,我就不多叨扰了。”
“我就不送了。”杨长钧起身将适才那个奉茶的侍女搂着去了寝房。
一转身,那笑霎时消失。
走出杨府,魏元聿回头看向了那牌匾,眸色暗沉,周身散发出冷气。
“待事情解决后,这也该撤了。”魏元聿冷冷道。
路过他身边的小贩,在这炎热的天儿下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魏殇留在了沈禾姝身边,他身边便没了可用之人。
他得再找个可靠之人去江南将柳蒻芙接回来。
前世他满心只有打仗复仇,全然不顾百姓们的生计,这建造工事一事整个漠北就他一人不知。
这一世他定要护好百姓们!
既然杨长钧不愿领他去,那他就去找别人,今日这工事之地他还非要知道了。
魏元聿想到一人,不知他是否还在漠北,毕竟自他爹娘走了后他就再也没见过他。
他翻身上马,往漠北以北而去。
沈禾姝在车中待了半个时辰,车夫便停了车。
“怎么又要下去?这天儿真是要将人热化。”梁谓抱怨道。
沈禾姝轻轻拍了拍梁谓的肩,道:“是你要跟过来的,倘若你受不了了,就上车去。”
梁谓昂起下巴,“不可!若是那魏姿玥要是趁我不在欺负你该当如何?我梁谓说到做到,今日定要陪你到最后。”
沈禾姝马靴落地,“这地怎的是这样?”她吃惊大叫道。
这道口子印在了沈禾姝心头,她更加同情漠北的百姓了。
这城外的旱灾相比城中,严重的不止一星半点。
地面中央直接裂了个大口子,比这红色的马靴大得多!
梁谓听见沈禾姝的叫声,猛地窜到地上,将沈禾姝护到身后,“怎的了?魏姿玥竟这早对你下手。”
沈禾姝呼了好几口气,“不知魏姿玥。”指着地面,“你看这地上,是它把我吓了一跳。”
梁谓蹲下,用手比着口子的长度,将手举在沈禾姝面前,足足有两扎,“这未免也太夸张了,漠北竟旱到如此!”
这场旱灾已持续了将近五年,官员们陆陆续续来到漠北解决。
一开始,漠北百姓对所来治旱的官员热情款待,可来的人在漠北待了不到一月便请旨回京。
漠北的折子身为皇帝的姬渊也放任不管。
渐渐地,漠北百姓们也疲倦下来,不再向朝中递折子。
有的百姓们搬迁去了江南、蜀地等,虽依依不舍,可也只能如此。
思及此,沈禾姝道:“阿谓,我们既已来了漠北,况且我还是卫北王妃。我想让百姓们不再受苦,从返家乡。”
梁谓眉眼弯弯,道:“你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马蹄声传入耳畔,“嫂嫂,你快些进来,姿玥都等你好久了。”
驯马营就在这条官道的右手旁,沈禾姝带着梁谓走了进去。
她莞尔道:“没想到玥儿竟来的如此早,是嫂嫂的不是。”
又对梁谓说:“阿谓,你先去一旁坐着,若是有事,我再叫你。”
梁谓起先不想走,直到被沈禾姝瞪了一眼,这才一步三回头的往一旁的棚里走。
魏姿玥蹙眉,抬手挡了挡强光,“嫂嫂,今日日头也大,我们比一场便回罢。”
沈禾姝将帷帽紧了紧,仰头道:“好,不过玥儿,你得先告诉我比什么?”
魏姿玥抬手,远边的马夫牵着一头红马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