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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辉推开门,看见密密麻麻的异能者、飞机包围了这里,黑漆漆的枪口对准他心脏大脑。
“守辉!快过来,我们原谅你了。”他的父母也来了,正躲在后面焦急的呼唤。
“啦啦啦,啦啦啦——”
一道诡异的女声从头顶飘来,她轻哼着一首陌生的曲调,时而忧伤时而欢快。
守辉沉醉其中。
眼前的景物霎时变了,丧尸恶狠狠朝他扑过来,试图啃咬撕扯他的血肉,眼睛多得像散落天空的满天星,
那一张张丑陋的脸越来越近,越来越扭曲,他仿佛化做了尸骨中的一条蛆虫,如此的渺小,如此的无能为力。
他瞥见楼顶有一束光,很温暖,能带他屏蔽一切痛苦,他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在妈妈怀里撒娇,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管,没有任何烦恼与忧愁。
他知道蚊虫很喜欢光亮,于是用厚实的冰墙阻隔,他不允许有人污染他的记忆。
语无伦次的他和那稀奇古怪、没头没尾的梦。
那一刻他仿佛披上红袍,变成了穿着三角裤的超人,正要打败怪兽,营救人质,就像动画片里的一样。
“你们这群渣滓活着也是浪费资源,就让我,冰冻射线超人来帮助你们吧。”
每一个倒下都伴随着“unbelievable”的音效,他们受伤的部位还会喷发出一颗颗包装鲜艳的糖果。
“儿子!醒一醒。”守辉的手捅穿父母的身体,他们鲜血止不住从口中流出,话语变得含糊不清。
温热的血液不断从手下喷涌,像是一个止不住的喷泉。
少女的歌声停了,咯咯笑成一团,鼓掌道,“真好玩。”
掌声清脆,一下一下,混合着双亲离世前的最后的叮咛。
遍地尸体,他就站在一切的中央,满手杀戮,他们或惊恐的,或毫无防备的,或试图反抗的。
他看着楼顶坐在围栏上的少女,汐月的整个身子向前倾,小腿止不住地乱晃,嬉笑道,
“我是不是很像你的初恋呀?那个因为你而死的女孩,其实她可以不用死的,可是怎么办呢?她挡我路了,我要你们都付出代价。”
汐月换了个姿势,从高空抛下一个瓶子,玻璃碎开像夜空绽放的烟花,红红的,好看极了。
“有没有感觉刚才的整个脑子很奇怪啊,就像是吃了菌子。这可是我每天晚上给你喝的爱心牛奶哦。”
少女一席洁白睡裙,轻颤的睫毛仿佛迷失的小鹿,这是她最喜欢的一件衣服,多么干净、纯洁啊,也是她没经受实验前奶奶买的真丝睡裙。
白色长发在空中飘散,目光随着思绪飘向远方。
汐月掰着指头仔细数着过往的桩桩件件,
“病毒是我特意传播的,也是我在水里下毒感染了整个h市基地。连缘缘和阿婆也是我杀的,本来他们可以安心养老的,可惜呀。所以,你们要是想来报仇的话,记住了,我叫汐月!”
说完,少女转身向后仰,力求能看最后一眼天空。
与此同时,实验室涌入大量丧尸,陈霁行与阿玖在紧紧相拥中死亡。
她早就知道另一个母体是江汀白了,怎么办呢,她有点心疼他了。
下辈子再见吧。
汐月望向那边一眼,脸上挂着释然的笑容。
守辉眼睁睁看着那个他无比憎恨的人在眼前爆开,化作一淌肉泥,血肉横飞。
还没反应过来,充满毒液的血液就翻涌起来,那刻爱意胜过恨意,他上前轻吻汐月残存的额头,右眼落下一滴泪,自尽了。
等穆甜甜带领其他人赶到便是这样一副场景,她以雷霆手段威慑他人,协助全力研究解毒剂,解决丧尸,维持秩序……
解决一个事总是有数不清的事要做,等她回过头,
茂密浓黑的头发已经生出白丝,像一阵春雨后的草地不期开出野花。
穆甜甜拄着拐杖,步履蹒跚地来到一处墓地,往四个坟墓放上不同的物品。
江汀白的是朵长在山野间的红山茶。
陈霁行的是一包包跳跳糖,她每次见到这个都会想起他蹦蹦跳跳找汀白的样子,那会可真幸福啊,热热闹闹的。
汐月的是一个巴掌大的亚马逊“亡灵蝴蝶”样本,幽兰暗沉闪烁微光的纹路,美艳又危险。
守辉的是一朵用血肉养出的月季,娇艳欲滴。
她摊开一张桌布,手颤颤巍巍地从篮子里拿出一种种食物,呢喃道,“时间过得也太快了,从进入基地起就一个接着一个死亡,不给人反应的机会,现在我也要去陪你们了……”
再一睁眼,陈霁行拿起跳跳糖,左看看右看看,“不是,为什么我的是跳跳糖啊,好不用心啊。”
他一个飞扑朝江汀白扑去,江汀白把山茶花插在领口,“多谢啦。”
汐月与守辉揽着肩膀,脸贴在一起,共同比心。
黑猫匍匐在汐月脚边,老鹰张大翅膀摆出一副猎食者的姿态。
前面缘缘朝穆甜甜招手,“姐姐,快过来,照片马上就要开拍了!”
阿婆在旁边笑眯眯看着,坐在中央的椅子上,把缘缘抱在腿上。
“来啦。”穆甜甜忙应道。
“茄子!”大家异口同声喊道。
一张彩印的图片被洗了出来,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这里的他们暂时遗忘了所有不开心的事,只记得他们最纯粹的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