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撩拨起二楼窗口的风铃,叮叮当当,在光线的反射下,像是被揉碎的彩虹、在地面洒下一片星河。
守辉蹲下拉起生锈的卷帘,推开玻璃门,光线一丝一缕射了进去,尘埃在空气中漂浮,产生丁达尔效应。
收银台的抽屉打开,后面的酒柜上是飞溅的血液,瓶瓶罐罐名贵的酒瓶摔在地上。
一排手脚架倒了碰倒后一排,面包、烟酒、纸巾散落一地。
两人一前一后往里走,光线变暗,危机四伏。
杀丧尸惯了,直觉告诉守辉那个位置有一个。
他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毫不犹豫做出行动,冰棱就飞了过去。
冰棱重重穿破厚铁皮,巨大的冲击力下发出一声巨响,尖端离小孩骤然放大的瞳孔只有拇指宽,他受惊之下按下手中装置。
守辉从意识这可能是幸存者时,千钧一发之际,忙另一道冰墙阻挡。
与此同时,一道道破空的箭矢朝两人射去,裹挟着破空之势,银光一闪,上面是暗红的血迹。
阿玖手疾眼快拉过守辉,一棒挥开箭矢,右肩不慎被擦破,汩汩冒黑血。
阿玖几步上前,一把扯出小孩,笑了笑,温柔道,“不要再搞其他小动作,不然你今晚就会做一个永远无法醒来的梦。”
忽略他暴力冷峻的动作,真会认为他是个贴心送邻居家小孩回家的好哥哥。
他本来想说的是见不到明早的太阳的,考虑到人设,话语在嘴里拐了个弯,变得毫无威慑力。
四周安静极了,窗户被布遮了又遮、胶带绑了又绑,不让一缕阳光进来,没有灯。
门外斜射的阳光把世界分成了两部分,三人隐匿于黑暗。
空气不流通,空气中的味道格外难闻,像腐烂发酵的水果配上半个月没洗澡的汗脚,带着浓厚的各种酒味。
“别看了,就我一个。”小孩无奈摆摆手,整个人躲在黄色小熊睡衣里,露出两只小手。
阿玖还保持着姿势,一手拉过小孩衣袖,手肘抵在小孩脖颈,瞧了一眼守辉。
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守辉刚从释放异能差点伤人中缓过神,手指握紧。
还好,还好。
我刚才差点用冰棱贯穿他的头颅。
守辉心底感到一阵后怕,杀丧尸没什么负罪感,左右都是为民除害,可如果是人……
他不敢往下想,垂眸疑惑道,“你的父母呢,他们没有带你一起去基地吗?”
小孩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看两人。
就在两人以为等不到回答时,小孩的眼泪啪嗒啪嗒掉,嘟起嘴吧,抬手用衣袖不停抹眼泪。
模样可怜极了,阿玖忍不住松手,蹲下身给了小孩一个拥抱,轻声哄道,“没事了啊,没事了。”
说完,阿玖变戏法般从怀里掏出一颗糖,等小孩哭累了递给小孩。
阿玖与守辉两人对视一眼,都没有再问,而是等着。
就在阿玖要抱小孩起身离开时,小孩突然剧烈的挣扎起来,带着哭腔的嗓音道,
“我不走!我父母都还在这,我要是走了,他们多孤独啊,他们就只有我了。”
阿玖循循善诱道,“可是他们肯定希望你努力活着啊,你和我们一起去基地吧。”
小孩头摇得像拨浪鼓,几下挣脱开阿玖,一溜烟跑没影了。
凭借对地形的熟悉,阿玖与守辉很难找到小孩。
两人任凭把整栋楼都翻遍了,也没找到小孩。
守辉弯腰,右手捡起地上一根根箭矢,放在左手心,手实在拿不下就拢在腋下,颇有种老大爷捡烧火棍的感觉。
阿玖则细细观察着周围,找出所有机关,把箭矢装好。
带不走小孩,他们决定帮小孩做好防御,让小孩能守一天是一天吧。
临走前,阿玖颠了颠兜里的糖果,放了两块在柜台上,他有藏小零食的习惯,平时谁也不分享。
阿玖没管肩头的伤口,从西装破损程度看应该是个极小的口子,不一会就会结痂。
守辉把门关好,拉下卷帘门。
“对不起啊,你们是好人,我没想这样的,我只是想让那些杀死我父母的强盗,死。”
他们利用我父母的善意行凶,把他们煮成一锅肉汤,我永远不会放弃报复他们,他们应该还在附近。
声音从喇叭里飘飘荡荡传来,带着不属于小孩的恨意与果决。
守辉看见阿玖的伤口,担忧道,“没事吧,汀白。”
这个人再一次救了他。
守辉已经不自觉依靠这个自称学长的大哥哥,或许是从救命之恩开始,或许是帮忙埋尸时护在他身旁,又或许是阳光下伸出的一只手,还可能是两人默契的打斗、相互交付的后背。
他不想阿玖死,他已然把阿玖当成了生死相依的朋友。
阿玖摆摆手,淡淡道,“没事。”
他说完往车上走去,留给守辉一个背影,竭力掩饰身体的无力。
脚步发虚,眼前阵阵发黑。
不对劲,这血,止不住。
见两人空空如也回来,穆甜甜识趣地没问东问西,只是把身体向副驾驶前倾,仔仔细细,里里外外瞧着阿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