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来语言系统小炸了一瞬。
他结结巴巴:“就,就那个意思。”
陈竹年暂时没回答。
他好像在思考。
过了一会儿,又目光沉沉地问。
“是‘我想你’,”他顿了一秒,“‘亲我’。”
“还是不带停顿。你没加标点符号。”
他补充。
“所以我看不懂。”
【我想你】【亲我】和【我想你亲我】严格来说是两个意思,前者带有更深的眷恋和亲近,而后者藏了一层小心翼翼的试探。
换句话说。
前者像以前的鹤来。
后者像现在的鹤来。
鹤来就沉默。
陈竹年没等到答案,但好像已经等到了答案。
他附身,泛凉的指尖帮鹤来顺了下额前乱掉的碎发。
过了会儿,鹤来问:“……我需要把‘我想你’三个字删掉吗?”
就像把‘可以吗’这种询问删掉一样。
陈竹年合上眼眸,声音哑着。
“不用。”
绝大多数时候他喜欢听鹤来讲话,不管讲什么,不管多琐碎,他喜欢看到鹤来高兴时候翘起来的嘴角和弯弯的眉眼。
但偶尔他也希望鹤来不要什么都说,最起码不要问他这样的问题。
这样他就连一点自欺欺人的权力都没有了。
这样的氛围似乎不适合接吻。
鹤来耷拉着脑袋,声音又有点委屈:“人类,你不想亲我了吗。”
陈竹年不说话。
鹤来这几年攒下来的钱全还给陈竹年了,平日里以穷光蛋的标准生活,租的房子很小,自然只容得下一张单人床。
鹤来自己睡,能快乐翻个滚,但再加个陈竹年就会显得过于拥挤。
他不得不被陈竹年严丝合缝抵在墙上,两人贴得极近,近到陈竹年的呼吸落在他脖颈,痒痒的。
陈竹年隔着软被抱住他。
没回答这个问题,只说:“为什么不叫我名字。”
鹤来时刻谨记自己在陈竹年眼里是个新仿生人。
陈竹年无情戳穿他。
“你知道联系我的方式,同时认为我有可能在凌晨看到你消息,来到你指定的地方。”
“你知道这么多,你不知道我名字。”
再次见面,陈竹年有些咄咄逼人。
尽管这算不上什么,甚至在鹤来遇到的人类里,陈竹年脾气属一顶一的好。
只是这样的语气让他想起陈竹年的心永远都捂不热的遥远过去。
鹤来呼吸很慢,眼睫将视线模糊。
他很能忍,也很麻木,更何况陈竹年这两句话压根称不上责怪,只是带了点情绪的陈述。
可是。
可是。
鹤来好像又回到以前,被陈竹年养得一点委屈受不了。
他在床被里缩一会儿,又将自己往边缘移了些。
床本身就小,鹤来一个人睡刚好,陈竹年压上来,就一点缝隙没有。
鹤来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脾气。
或许是因为今晚吃了不喜欢的食物。
但饮食习惯是他自愿改正的,以前没有因为这种事闹情绪。
或许是因为他后悔又对陈竹年这么主动。
或许是因为再次见面后的胆怯。
又或许是因为他处在假发情期。
所有可能都与陈竹年有关。
他很没出息。
鹤来望着天花板,长卷的睫毛上下扇动。
他很清醒地,一字一句地说:“陈竹年。”
“如果你不想让我想你。”
“也不愿意和我亲——”
“哐——”
身体的碰撞将话语打断。
四周安静。
视线骤黑,下颌传来凉意,喉咙有些发紧。
浓郁的Alpha信息素将他整个人包裹。
鹤来被人紧紧压在床角,后背抵墙,下颌被人用食指往上抬。
话被人压住,咽了半截在后面。
唇滚烫,心跳声如雷。
鹤来懵着。
后脑勺被人紧紧扣住,指腹压上泛红的耳后。
他听见陈竹年沙哑着声音说。
“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