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天骄解下披风,盖到玉明月身上,安慰道:“夜里冷,赶紧穿好衣服,不然你生病了,可就没人给我兜底,放心,我不傻!”
玉明月撩起长发,心口不一道:“哼!别指望我替你收尸!”
华天骄勾上玉明月的肩,重重拍了几下,“没事没事,你会替我报仇就行,收尸让闻人谕来,他是专业的,哈哈哈哈!”
“你!”真是随时想好怎么死,是早就盼着这一天了吗?
但玉明月不敢问,只默默守护,不管怎样,他都尊重华天骄的选择。
两日后,穆沙克入宫觐见,回使馆的路上就听见马车外银铃般的笑声一闪而过。
他好奇,京城闺秀可不是这般外向,掀开车帘一角,瞧见火红的头纱在风里飘扬,马背上的女子似是回头朝他一笑,又疾驰而去。
虽覆面,但那双眼睛,是他见过最具生命力的,真的……真的很想挖出来,据为己有!
他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咧嘴大笑,“去,派人打听打听,刚才那个女人,是我们西域的吗?不是也没关系,叫那位太子送来就好!”
侍从一听,瞬间祈祷不会找到此人,那样美好的姑娘应该有个好结局!西域百姓都是王族的奴隶,若是大梁人,但愿有人保得住她!
只是一连几天,都没打听到此人是谁,恍若凭空出现又消失,但却常常与穆沙克偶遇,每次都是惊鸿一瞥,勾得他心痒难耐。
穆沙克一拳砸在案桌的柱子上,木屑飞溅。
“大王子,您的手……”侍从战战兢兢地递上丝巾。
“滚开!”穆沙克甩开手上的血迹,大步走向马厩,他需要发泄,需要鲜血来平息这股无处释放的邪火。
一刻钟后,穆沙克带着人冲出城门,向着城外的山林疾驰而去,守城士兵不敢阻拦西域贵客,只能目送一行人绝尘而去。
夏末的山林郁郁葱葱,穆沙克挽臂张弓,箭无虚发,众人连连喝彩。
就在他发泄得差不多时,一声微弱的呻吟传入耳中,穆沙克立刻警觉起来,驾马循声走去。
拨开一片灌木,眼前的景象让他愣住,一人一狼倒在血泊中,更让他震惊的是,那熟悉的红色面纱,正是他朝思暮想的人!
只见鲜血已经浸透了裙摆,穆沙克连忙叫人检查伤势,带回使馆。
华天骄躺在榻上,微微睁开眼,看到穆沙克时瞳孔一缩,确实强悍,身上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嗜血的味道,也不知有多少人倒在那柄弯刀下。
“别动,”穆沙克察觉人醒了,低声说道,又叫下人进屋照顾,“你感觉如何?能站起来吗?”
“你是谁?我又在哪里?”华天骄撑起身子,指尖攥紧了染血的衣襟,警惕地环顾四周,她刻意让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在苍白的脸上投下脆弱的阴影。
“这是西域使团的别院,”穆沙克俯身凑近,“你被狼袭击了,还记得吗?”
穆沙克粗糙的手指突然掀开面纱一角,却在看到伤痕的瞬间顿住——整个右脸都被烧伤覆盖,他瞬间失去兴趣。
华天骄猛地偏头躲闪,却不慎碰翻了药碗,褐色的药汁在锦被上洇开,“别碰我!你个禽兽!”她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又倔强又愤恨。
穆沙克却突然大笑,镶着红宝石的腰带随着他的动作哗啦作响,“有意思!”
他一把扣住她手腕,欺身而上,“装什么贞洁烈女?这些天故意在我必经之路策马,现在又出现在猎场……”
穆沙克的鼻尖抵住额头上渗血的伤口,“你血的味道,比沙漠里的蛇莓还甜。”
华天骄突然踹向穆沙克腹部,“滚开!我此生最恨西域人!我也没求着你救我!”
她的声音不再颤抖,反而淬满了冰渣般的恨意,那双极具生命力的眼眸此刻燃烧着熊熊怒火,死死钉在穆沙克脸上。
穆沙克被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和炽烈的恨意激得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更浓烈的兴味。
他非但没退,反而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几乎要将她的腕骨捏碎,欣赏着眼前女子因剧痛而瞬间苍白的脸色。
“恨?那还天天穿着胡服招摇,”他低沉地笑起来,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愉悦。
“说说看,小野猫,你为何恨我西域人?莫非是哪个不长眼的奴隶贩子碰过你?”
“奴隶贩子?”华天骄嗤笑一声,那笑声尖锐而凄凉,带着浓烈的嘲讽,字字如刀。
“你们西域人,除了烧杀抢掠,还会什么?我的父母就是被你们所害!十二年前杀了那么多人,如今还敢来京城!”
穆沙克一怔,随即眼底浮现出狂热的兴奋,“十二年前?景阳关吗?那正是本王子的杰作!”
他舔了舔嘴唇,像是发现猎物的猛兽,“难怪……难怪你有这样的眼神!哈哈哈哈,你的父母是将领?哪一个?那位宁死不屈的玉面将军吗?”
华天骄冷笑,指尖已悄然摸向袖中暗藏的银针,果然此人才是最佳突破口!不枉她牺牲颇大,谁想到西域大王子好这口!真是禽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