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浅本想把他放回床上,然而明晏整个人压在身上,真的太沉了。
稍微往前动了一步,时浅识相的放弃了这个想法,用脚尖勾住柜子旁边卷起来的地铺踢开,连拖带抱地把明晏扔了上去。
药力上来之后,明晏的喘息声越来越重,额头密密麻麻地沁出了热汗。
时浅无奈地看着他,把干净的打湿毛巾帮他擦汗。
好香……他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在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香气,仿佛有了魔性,让时浅的心跳也跟着莫名加速。
明晏微微睁眼,瞳孔也已经慢慢散开,他胡乱地呻吟起来,手在胸口用力撕扯,将衣领完全扯开。
时浅扫过那苍白的皮肤,竟然感觉汗滴都变得晶莹剔透起来,很是好看。
不敢胡思乱想,时浅强行把衣领重新拉好,明晏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这力道重的直接握出了深深的红印,时浅龇着牙翻了个白眼,小声骂道:“你不要乱吃药啊……”
说到这里,时浅忽地定神——老李头一看就不靠谱,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那群讨债的人给打死了,明晏这种琢磨不定的性子,眼下他还是套套话,尽快找到物证给自己留条后路更重要。
时浅往下靠近一点,看着明晏无法聚焦的眼睛,认真问道:“你把真正的药放在哪里了?”
明晏不知道能听进去几个字,他在大冬天沁出一身细密的热汗,很快沾湿了里衣,呼吸越来越困难,脑子里情不自禁地荡起了无数美妙的幻想,脸颊也随之泛起了更深的红潮,下意识地抬手,仿佛是要给他指方向。
时浅引诱着他继续逼问:“我帮你拿,吃完药就不这么难受了,你指给我,我帮你拿。”
“恩……”明晏从鼻尖发出一声轻答,但是他的手却毫无预兆地换了方向,直接扣住时浅的后脑,“啪”的一下将他的脑袋重重压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脑门“咚”的一下撞在肋骨上,时浅没反应过来,呆滞的刹那,那只手从后颈逐渐用力,按得他剧痛无比。
明晏似乎有一瞬间的清醒,又以更快的速度恢复混乱,他半坐起来,嘴里呓语着什么旁人听不懂的话,借力凑到了时浅的脖子边。
时浅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他好不容易挣扎着抬起了头,正好和明晏四目相对。
明晏那双眼睛直勾勾看着他,温柔里带着狠辣,喃喃自语:“澄华……我恨死你了。”
时浅心惊肉跳,这是他能听到的东西吗?
明晏“咯咯”低笑,杀意点点流露出来,修长的五指搭在他喉咙上,掐出血痕,挑眉在笑:“澄华,我真想弄死你,每一天,都恨不得亲手弄死你。”
时浅紧张地咽了口沫,他在这个人的眼里清楚地看见了恨意。
那样毛骨悚然的强烈恨意。
时浅想赶紧挣脱出来,谁料鼻息扫过耳垂,紧接着是温热柔软的唇贴上了脖子上的伤口。
时浅的脑子一片空白,他忘记了逃跑,呆呆坐着一动不动。
这家伙,嘴上说的话怎么和做的事情完全不一样?!
好香……真的好香,他仿佛也被拽入了梦华散的美梦里,全身无意识地微微痉挛。
这个吻从脖子往下,揭开衣服,最后落在他的肩膀上。
明晏迷醉着愣了一下,在这短暂的停顿后,翻身将他压在身下。
时浅豁然清醒,直到这一刻他才迸起要逃跑的念头,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那个高大的身体直接翻身覆了上来,一口吻住了他的唇。
时浅两只眼睛瞪得滚圆。
啊?
怎么回事?
这可是他的初吻,就这么被一个神志不清的男人夺走了?
身体燥热起来,本能让他渴望着什么东西,平躺着没动。
梦华散不仅致幻成瘾,确实还有迷情的效力。
此刻的明晏却如坠噩梦,背上的衣襟已经完全湿透,他竭尽全力地想从梦的缝隙里找到机会清醒过来,梦华散强劲的药力却摧残着他无法自拔。
欲望如同洪水猛兽,撕裂他的身体,本能让他想杀了澄华,理智又在疯狂的制止他。
他陷在热潮里,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九年的每一天都在梦里重现,他是那样的绝望,迫不及待地想要抓住每一根救命的稻草。
救救他,救救他啊……谁都可以,救救他!
快点结束吧。
救他,亦或是杀他,都可以。
“时浅?”明晏阴郁着脸,忽然也念出了他的名字,紧接而至的是同样癫狂地低笑,“把你们全弄死算了。”
时浅赫然感觉有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下,淋得透心凉。
保持这个动作片刻后,明晏仿佛忽然惊醒,瞳孔慢慢聚焦,透出一股让人心寒的阴戾,低着头,宛如猛兽在观察着猎物。
时浅一直在看他,看到他额头的青筋细微地抽搐了几下,紧抿的唇缓缓松开,撑着手臂看着自己。
潮湿的散发贴在苍白如玉的侧脸上,汗水从鼻尖“滴答”落在时浅的额心,明晏像那天落水一样,仿佛地狱归来的恶鬼。
清醒过来之后,明晏意识到大事不好,他强自冷静了几分钟后,淌着汗故作懵懂地喃喃。
时浅从他身下挣脱出来,他走出云华宫,心情前所未有的混乱。
冷风吹过身体,刚刚那股燥热荡然无存,他用力搓了搓脸,漫无目的地骑马乱逛。
这几日陆陆续续下了几阵雨,街上扫雪的人也少了很多,禁军、锦衣卫和修罗场三方都在例行巡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