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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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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的微光中,西里斯被一阵莫名的悸动唤醒。他睁开眼睛,胸前的银质胸针正透过衣物散发着微弱的蓝光。他小心地取出胸针,蓝色宝石微微闪烁,乌鸦的眼睛似乎活了过来。

“怎么回事......”他轻声自语,手指轻轻抚过胸针表面,尝试调动能力,让意识包裹着整个宝石。随着他的触碰,宝石的光芒短暂地增强了一瞬,然后又恢复了正常。

西里斯迅速穿好装备,走出帐篷。外面,法兰正守着最后一轮夜,看到他后微微点头。

“时间还早,”他低声说,“其他人还在睡。”

西里斯环顾四周,朝那片山丘望去。晨露未干,雾气缭绕在山间,山脊线在远处朦胧浮现。他再次调动能力,意图与胸针共鸣。意识甫一触及,那熟悉的眩晕便再次涌上,紧接着,是更为剧烈的回应。

那道光在他手中跳动了一下,像是在指引方向。

“……我们或许该提前出发,” 西里斯低声开口, “趁天还没亮透。”

法兰没有多问,只点了点头,开始默默整理物资。片刻后,伊莎贝尔和利威尔也醒了。几人简单进食后,整装待发。

“今天怎么走?” 伊莎贝尔边背装备边问。

“根据情报,” 西里斯目光仍落在那片山丘上, “实验室的入口应该就藏在那里。没有确切位置,只能一点点找。任何岩缝、痕迹、记号都不能放过。”

“分组搜索。” 法兰提议,“但别拉太远,维持视线与信号。”

利威尔点头,简明道:“我和伊莎贝尔走西边,你们走东边。每半小时汇报一次。”

计划确定后,四人启程向山丘前进。随着距离缩短,胸针的共鸣反应越来越强烈,几乎能听到轻微的嗡鸣声。同时,那种奇怪的熟悉感也愈发明显,零星的记忆碎片不断闪现——一条隐蔽的小路,一个掩藏在岩石后的入口,一扇刻有乌鸦图案的门......

“你感觉到什么了吗?”法兰注意到西里斯频繁触碰胸口的动作。

西里斯犹豫了一下,然后取出胸针展示给法兰:“它有反应。光芒随着我们接近那片山丘在变强。”

法兰靠近,凝视那枚宝石,眉头微蹙:“……确实有反应。”他抬起眼看着西里斯,“埃尔文说它可能是钥匙,看起来没错。你知道它指向哪吗?”

西里斯摇了摇头,“不确定,但我有种感觉……”他指向山丘间一条不起眼的小径,“那边。”

两人通知利威尔和伊莎贝尔跟上,继续沿着小径前进。小径愈发隐蔽,杂草丛生,地面零散铺着枯枝与碎石。表面看不出任何特别之处,也没有被践踏过的痕迹。但随着深入,西里斯的步伐变得越来越坚定,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

“你确定这地方有路?” 法兰皱着眉,目光在岩石与藤蔓之间来回扫视,“这里看起来……不像是人类来过的地方。也没有任何人工痕迹。”

西里斯已经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了,他的视线紧锁前方,脸上隐隐透出一抹神游之色。胸针的光芒强烈到无法忽视,跳动着像是一寸寸活了过来。持续共鸣带来的眩晕中,那种熟悉的悸动愈发剧烈,模糊的记忆碎片也变得越来越清晰,耳中嗡鸣不再是单纯的感知干扰,而是如梦呓般的轻柔低语:

“记住这条路,塞西莉亚…...总有一天你要回来…...”

“西里斯?”利威尔看着前面略显踉跄的背影,像是要倒下,又被什么支撑着立住。他略微有些不安,脚下靠近几步,一把拉住他。

西里斯被扯的一怔,慢慢回过头,视线缓缓聚焦在他脸上。他眨了眨眼,深吸一口气:“我没事,我们快到了。”

他们继续沿着小径前行。雾气开始渐渐稀薄,天边的微光在枝叶间洒下苍白的亮。小径尽头,一道岩壁静静矗立,长满了青苔和藤蔓,看不出任何特殊之处。

“就到这了?” 伊莎贝尔狐疑地四处张望,又蹲下敲了敲地面,“我以为至少得有个门把手、转轮,什么的。”

西里斯径直走上前去,嗡鸣声逼得他太阳穴发紧,意识被牵引着,只能一步步靠近。他抬手轻轻拨开覆盖岩壁的藤蔓,露出下面潮湿滑腻的岩面。他皱了皱眉,仔细摸索着这块石壁,指尖突然触到一个细小的凹陷。

“这里有东西,”他眼前一亮,加快了手下的动作,将青苔和残余的藤蔓剥开。

一只展翅的乌鸦渐渐显露出来,细节之处与胸针上的纹路分毫不差。西里斯怔了一瞬,不假思索地解下胸针,嵌入那道凹陷中。

咔哒——

一阵机械运转的声音从岩壁内部传来,四人神色一凝,后退半步。巨大的岩石缓缓向内移动,露出一个黑暗的通道。

“……真是见鬼了。” 法兰喃喃,脸上浮现出罕见的震动与敬畏。

“居然真有密道!” 伊莎贝尔瞪大了眼睛,脸上止不住惊叹,“像童话里一样!”

利威尔沉默片刻,上前几步,警觉地打量入口的结构与地面走向:“看起来还算安全,但不排除里面有机关,不许擅自行动。”

西里斯取回嵌在石头中的胸针。触碰到胸针一瞬,奇异的暖流从大脑涌向全身,记忆再度汹涌而至————她被母亲抱在怀里,带着她穿过一条长长的通道...

“我先进去。”利威尔拔出刀,走到最前面。

“我们一起,”西里斯扯住他,眼中透出一瞬清明, “两两一组,保持警惕,谁也不许先冲。”

利威尔没有再争辩。四人点亮照明,步入通道。

黑暗迅速将他们吞没,只有微弱的光芒在前方晃动。通道出人意料地宽敞而平整,两侧的墙面刻满符号与图案,大多由姿态各异的乌鸦与几何构造组成,线条精细、排列规整。虽布满尘土与蛛网,却仍透出某种古老的秩序感,结构坚固得近乎超脱了时间。

“这不像是临时挖掘的。” 法兰低声道,一边擦拭墙面上的灰尘,“这些符号……至少有几十年历史了。”

西里斯轻触着墙面,每一个触碰都唤起更多记忆——她曾经走过这条路,或者更准确地说,曾被抱着走过。那时她还太小,记忆残碎如烟,但那些压抑在胸骨深处的熟悉感,正一点点浮出水面。

通道缓缓下斜,空气也逐渐变得湿冷。他们默不作声地前行了约莫十分钟,终于在尽头停下。

一道巨大的金属门伫立在前方,门体厚重,表面雕刻着繁复而精密的纹路。中央镶嵌着一组复杂的机械锁,锁心处赫然是一个与胸针纹样完全契合的凹槽。

“另一把锁。” 利威尔沉声道,弯腰检查门缝与锁的结构。

西里斯走向前,再次取出胸针插入凹槽,宝石中的意识似乎在引导自己如何使用它。在某种本能的驱使下,他轻轻扭转胸针,手掌覆在门面中央。一阵细小的刺痛传来,他微微一震,还未来得及抽回,就听见锁齿啮合的声响。

“……你的手。” 利威尔目光一凝,落到西里斯的手上,声音中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紧张,“在流血。”

西里斯低头,这才发现掌心被某处锋利的边缘割破,几滴鲜血正缓慢渗出,沿着金属门的刻纹滑落。他一瞬明白过来——这道门不仅需要胸针作为钥匙,更需要他的血作为认证。

“……血脉认证。” 他低语,喃喃自语中有一丝迟来的恍然与战栗。

设计者的意图不言自明。唯有真正的洛朗之血,才有资格开启这道门。

一阵轻微的震动传来,随后是齿轮转动的声音。大门缓缓打开,露出一道明亮的缝隙。光从内部倾泻而出,映得他们脸上一片白。

四人站在门口,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眼前的空间远比他们预想的更加广阔宏伟——

这是一个被时间遗忘的地下实验室,冷静而沉寂地敞开在岩层深处。拱顶高耸,四壁以金属与石材混合筑成,结构近乎完好。中央区域伫立着一组形态奇特的装置,线条锋利而复杂,似乎是某种测量仪器。

四周的书架直抵天花板,上面整齐地摆放着文件与书籍,封皮虽已泛黄,却大多保存完好。长桌上排列着种类繁多的玻璃器皿,有的尚残留液体痕迹,像是有人匆忙离去尚未来得及清理。墙上挂着密密麻麻的图纸和设计草稿,墨线交织,几乎覆盖了整面墙壁。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法兰低声感叹,目光快速扫过各个角落,“如此先进的技术和配置……竟然藏在墙外?”

伊莎贝尔走近一张桌子,伸手抹到一把灰:“像是突然被放弃的。一切都还在原位,只是积了年灰。”

利威尔谨慎的打量着四周,警惕未曾松懈,这间实验室明显跟墙内常见的风格格格不入:"分头搜索,但保持联系。寻找任何有价值的文件。"他顿了顿,看向西里斯,“别走太远。”

可那人却似乎并未听见。

西里斯的目光落在实验室最深处,一扇半掩的金属门正静静立于阴影中。

“我去那边看看,”他嗓子发干,抬步走向那扇门,“你们在这里搜索。”

每靠近一步,胸前的共鸣便越发清晰,更多记忆的涌现——她记得这扇门,门后的那个房间,曾是母亲的私人研究室。她记得年幼的自己被抱在怀里,好奇地看着这个房间,母亲站在那扇门前,低头亲吻她额头时的温热。

门没有上锁,轻轻一推便滑开了。厚重的气流从门缝中逸出,带着封闭已久的陈旧气息。室内比外部空间小得多,却明显更为私密。温度仿佛比外头更低些,光线也柔和许多。书架上摆满了手写笔记和古老的书籍,桌上散落着各种研究文件,一切都保存得相对完好,时间在这里静止不前。

西里斯的目光落在桌上一本打开的日记上。他迟疑片刻,伸手将其拾起,一行熟悉的墨迹映入眼帘,

【洛朗家族研究日志,伊莎贝拉·洛朗记录。】

泪意陡然上涌。

她僵在原地,熟悉的字迹带着十年前的回声汹涌而至,将她整个人卷进那场从未真正结束的溃败之中。心底涌上的酸涩与悲怆几乎冲破眼眶,她抖得握不稳那本日记,手指哆嗦着抚过那个名字,眼泪终于决堤。

那是她的母亲。

她以为自己已经准备好面对所有可能的答案,可深埋的怀念与悲痛汹涌而来,猝不及防地敲碎了她死死压住的悲怆与思念。她深吸一口气,勉强稳住翻腾的情绪,一页页仔细翻阅着母亲留下的记录。

文件中详细记录了洛朗家族对血脉潜能的研究,以及他们如何发现某些家族中存在特殊的基因特征。母亲的研究专注于一种特殊药剂,试图激活和稳定洛朗家族血脉中隐藏的特殊能力。

“我们的初步测试表明,这种药剂能够刺激特定神经通路,理论上能赋予使用者预见未来片段的能力。然而,这种能力极不稳定,每次使用都会对身体造成累积性损耗,长期依赖可能导致不可逆的生理衰竭……”

“……将实验室设于墙外既是险策,亦是庇护。唯有在此,远离王政府的监视,我们才能不受束缚地探索真相。穿越玛丽亚之墙的秘密通道必须严加保密,每次前往实验室都需步步为营,不留痕迹......”

翻至后面几页,塞西莉亚的目光凝固在一个关键的名字上——阿克曼家族。

“......阿克曼家族的血脉是关键的稳定剂。据记载,他们的特殊体质和我们的天赋相辅相成,只有结合两种血脉的特性,才能完成最终的配方,达成真正的平衡。联姻传统由此产生,但随着阿克曼家族的衰落和迫害,这一传统已经失传,我们的实验也遭到了阻碍......”

记录来到830年,母亲的笔触柔软下来:

“......塞西莉亚今年五岁,我第一次带她来到实验室。她尚年幼,无法理解这一切的意义,但我希望她能在潜意识中记住这条路,记住回来的方式。我抱着她穿过每一条通道,让她看看这个对我们家族如此重要的地方,看看墙外这片自由的土地。或许有一天,当她需要寻找答案的时候,这些模糊的记忆能够指引她...”

最后几页的字迹明显潦草许多,墨痕晕开,似乎是在极度仓促中写下:

“...实验暴露了,他们来了。已经没有时间了。我只能在家中密室提前准备好药剂和详细指引。最终的解法仍系于阿克曼血脉,只有找到他们,我们才能完成这一切……才能揭开墙壁与王权编织的谎言……”

“...塞西莉亚是我们最后的希望……我的小塞西莉亚, 不要害怕,不要回头……你要往前走,直到看清真相的光。”

墨迹至此戛然而止,最后一行文字几乎□□涸多年的泪痕洇得模糊不清。可那些字字句句,仍带着尚未冷却的余温,凝结着一个母亲在那个黄昏将至前写下的全部希望与悲愿。

塞西莉亚怔在原地,久久不能动弹。她颤抖着双手合上日记,泪水无声地划过脸颊,强忍住即将溃堤的呜咽。

这就是她穷尽十年才寻得的答案。

不是意外,不是叛国,不是谋反,是王政那群趋炎附势的走狗,那群高高在上的小人,为了遮掩什么狗屁不容曝光的真相,逼得她从幼年起动荡流离,一路失去,一路挣扎;逼得她温柔的母亲死不瞑目,慈爱的父亲早早失散。她的家人,她的一切,包括她自己,都在那夜冲天的火光里,灰飞烟灭。

这就是真相。

这些文字,是她苦寻已久的最后一块拼图,跨越了十年的黑暗和颠沛,终于归位。

如今,伫立在母亲的研究室中,五岁时那些如烟般模糊的记忆突然鲜活起来。她仿佛能触碰到母亲抱着她穿过这些幽暗通道时的体温,那件羊毛披肩的柔软触感,闻到母亲发间若有若无的薰衣草香气。那双与她如出一辙的蓝眼睛中,盛满了无尽的爱与难以言说的忧惧。

塞西莉亚从未忘记自己是谁。尽管曾对母亲的意志与嘱托有所疑惑,却从未真正想过放弃。而直到此刻,她才真正理解,这片幽暗密室承载的,到底是什么。

她轻轻抚过实验台上蒙尘的器皿,悲怆仍在,内心却出奇地平静,也前所未有的坚定——

她找到了继续母亲未竟之路的起点。

“西里斯?”伊莎贝尔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你找到什么了吗?”

西里斯迅速转过身抹去脸上的泪痕,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稳冷静:“只是一些研究笔记和实验记录,可能对我们有用。你们那边情况如何?”

“法兰在整理主实验室的资料,”伊莎贝尔好奇地张望着房间, “利威尔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图纸,好像和墙的结构有关。”

西里斯轻轻点头,将日记和几份标记着家族徽记的关键文件小心地收入背包,清脆的“咔哒”声在寂静中响得格外突兀,“尽快收集完所有有价值的资料离开这里。我总觉得这地方......不太安全。”

“好!” 伊莎贝尔应了一声,蹦蹦跳跳地退了出去,去通知另外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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