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齐海:“姓黄的,你是存心和老子作对了是吧?”
黄垣两指拈着胡须慢条斯理道:“我问你,五门第一次办交流会便出了岔子,杀了来求学的散修,让天底下其他散修怎么想?”
严齐海:“错本在他!”
黄垣:“有人受伤了吗?”
严齐海冷嗤一声:“没有,可那又如何?”
黄垣:“那么你有何证据证明是他所为?且那事之后,你不满五门最后对此人仅仅遣下山的处罚,想要叫当年在场之人共同作证,又有几人应了你?修士被心魔所耽本就是不光彩之事,外加名门几十名金丹期修士居然被一散修耍得团团转,又是什么可值得拿出来说道之事?只怪自己当年确实学艺不精罢。”
尚原:“就真如此放了他?”
黄垣:“当然不是,遣离只是明面上的。”
这会换严齐海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目:“此事我怎么不知道?”
黄垣无语片刻:“你那会恨乌及乌,奈何贾砚不得,一回去便将其他散修一并打了,被掌门禁足半月,你怎能知道?”
严齐海沉吟半晌:“... ...好像... ...是有这么回事。”
沈彻:“但暗中寻他之人,每每得到消息,却又次次扑空,总慢了一步。不过半年,逢玄门大会召开在即,各门忙于诸务,外加贾砚并未再惹过事,五门渐渐也就没有闲暇分出来对付一介散修,此事最终不了了之。”
尚原:“沈前辈以为,他为何要如此行事?”
严齐海没好气:“哼,还能如何?卑劣小人,行事哪需正经缘由?当初他拜入五门盟会修习,并未有任何人和他结仇,他却无缘无故兜圈子耍人,真是岂有此理!”
尚原:“但‘鬼种’现世,他极可能确实获得了饲育‘鬼种’的方法,只是... ...”
只是他居然真敢拿此做文章,只为捉弄人,与玄门结了梁子,行为实难揣度。
沈彻:“或许他从开始的目的,便是报复。”
尚原:“报复?”
沈彻:“后面虽没成功将他抓获,但五门却调查了他的出生,他父母正是洛夕城的了人。”
尚原也知洛夕城因染“鬼种”无人生还的惨案:“可洛夕城之事明明——”
“四百年。”黄垣神色肃然:“四百前年,洛夕城因一枚‘鬼种’现世灭城。然而玄门知道消息却是半月之后,皇城将此事遣特使加急分送往五门,只因彼时五门各守山自封,专于修炼,除皇都请求外,并不会派门中弟子出山。”
尚原睫羽轻颤:“这段过往弟子倒是不知。”
贾砚在那次灾难中失了父母,对五门怀恨在心,也情有可原,但... ...
尚原复又抬头:“如此算来,他至少活了四百年。”
沈彻:“不错,照此看他进入五门盟会求学之初,应当是隐藏了修为,如此也可以解释为何他能在面对五门共同追捕下依旧行动游刃有余。”
尚原:“可若他真心怀缘分,为何仅仅是捉弄便罢手了?”
沈彻:“此事也是我不解之迷惑。”
且说到底,‘鬼种’被后培育之人是凡人梅氏,他就算有怨,也不该将火完全泄在玄门身上。何况,眼下他如此行事,显是有灭世之欲,可事情已过了四百年了,他如此这般,究竟想要什么结果?
黄垣:“沈兄,以你所见,此战有胜算么?”
他话音刚落,外头传来一声巨响。
严齐海一时没坐住,差点跌倒:“怎、怎么了?”
尚原的元神凝神默念一段法玦,众人面前便出现了外界景象。
程醴败了。
沈彻面色说不清的凝重:“我们对此人知之甚少,但从蛛丝马迹中窥来,魔神境魔修尚且无可奈何,恐怕唯有乾坤剑法才可有胜算。”
黄垣:“我虽不懂剑道,依不未听闻过什么乾坤剑法,但若说剑法,世间未亡者怎有人可和你相提并论?”
沈彻笑了笑:“姑且不论老夫眼下这幅模样已经不能算是世间未亡之人,就算老夫剑意顶峰之时,也未必能抵抗得了乾坤剑法三招。”
黄垣暗暗心惊:“还有此种剑法?那苍穹门为何弃而不用?”
沈彻:“并非不用,而是无法用。此剑法乃天衍剑尊所创,而她已得道飞升,且 尘世并无弟子,故自她飞升至今,此法已失传千年之久,唯有苍穹门的云镜留下了一道乾坤剑气。”
黄垣:“如此说来,这局是破不了了?”
严齐海闻此,亦叹了口气。
沈彻皱眉:“虽然很微弱,但自从我入紫龙镇中开始,确实感受到了乾坤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