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公子:“赵... ...六郎。”
好... ...好敷衍,一听就是个假名。
那位误食醉李的仆人叫六郎倒有可能,但是世家公子叫六郎... ...
但沈宁也没想拆穿,五郎六郎七郎的也没什么关系,他不想说不说便是了。
“你为何会在此处?”
此林距离十堰镇距离不近。
闻言,赵六郎目光微闪:“我随本家商队同行,路经此林稍作修整,但和家仆小憩后一不小心误了时辰,待醒来之时商队已经走远了。我们本想赶上队伍,却没成想在林间误了路,空转了大半日无水无食,家仆这才去寻了些李子来,没成想他刚吃后就成了... ....这幅样子。”
沈宁听完这句话得出了个结论——这位“赵六郎”不会撒谎,也不怎会同旁人相处,多半也不太受家里人待见。
被窦桃抗在肩上的长恩忽然大喝一声:“嘿,妖精,哪里跑,看我佛山无影手,阿打!”,随后拳头如雨点般在她后背落下。
窦桃脸沉如水,她后悔了——主仆二人一个都不该救。
耗费了宝贵时间,带了两个累赘,铁定无法趁天黑前入住客栈了。
她满腹怨气,黑脸屈指弹了一道真元,真元没入长恩眉心,后者身子剧烈抖了一下,然后不动了,四肢死气沉沉地垂了下来。
赵六郎凤眸陡睁,这会竟是不怕了,急到:“你对他做了什么?!”
长恩的鼾声紧跟他这句话后响起。
赵六郎:“... ...”
沈宁:“你家商队是打算往哪里去?”
赵六郎知自己误会,当下红了脸:“... ...邺鹿城。”
“哦。”沈宁没去过,也不知道在哪。
之后三人皆是无言。
赵六郎心里打鼓,不敢放松警惕。他琢磨不透这两妖精捉他和长恩究竟想做什么。
他命格极阴,最容易招惹这些,但大部分都是想占据他这具身体作为容器,一般抓住也就会立马附身。
但这两位却一路带着他不动,也不知有何图谋。
又过了约莫一个时辰,几人成功在天黑以前走出了树林,刚出树林没行半里,却见一连五间小茅屋连成的小院。
窦桃一手提着轮椅,一手扛着个半死不活的仆从,毫不见外的一脚踢开了院们。
赵六郎欲言又止。
沈宁习以为常。
进了院中,窦桃这才松手,赵六郎轮椅终于落回地面,她又将长恩往草垛中一扔,自行进了茅屋中从左至右挨个检查了一遍,这才对沈宁道:“能住。”
能住的意思,至少不漏雨。
已经很满足了。
沈宁和窦桃简单的稍稍打扫了一下中间那间房屋,又找了些干柴来。此时正值秋冬交替之际,昼夜温差大,出门在外,能节省些真元便节省一些,谁知道会不会碰见什么突发意外。
窦桃见赵六郎还停在原地,柳眉倒竖:“怎么,莫非还指望我们给你收拾么?”
赵六郎:“... ...”
这话的意思,还要留他们过夜?
他愈发想不明白了。
醉李作用的时间早就过了,但由于窦桃的沉眠玦的作用,现在还在睡梦中。
赵六郎艰难地挪动轮椅,选了一处最边的茅屋进去收拾。虽他腿脚不便,但擦拭床榻桌椅之类的活还是勉强能干。
待三人收拾完,太阳已彻底沉了。
窦桃在院中用火折子点燃了干柴,三人围坐在火堆前取暖。
赵六郎一天没进食,前胸贴着后背,半分气力也使不上了,看着跳跃的火光,眼皮也渐渐沉重起来。
不远处时不时传来野兽的低吠和野鸟的鸣啸。
窦桃忽觉怀中之物隐隐震动,她取出一看,正是画妖的妖骨。
妖骨与妖本身互有感应,虽然不知为何画妖不仅不躲,反而还靠近他们,但对他们而言倒是省下了不少功夫。
窦桃拂袖一挥,柴火“噗嗤”一声灭了。
赵六郎被突然袭来的寒意惊醒,又听得身旁窸窣作响,睡意更醒了七八分:“——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