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秘书继续报备好后,最终才提起另外一件事,“老夫人问您相亲的事情,说有空回电。”
周元佲闭眸点头,却没有说接下来怎么应对。
曾秘书只负责提醒到位,关于老板会怎么做,那不是他的工作范围。
华艺此间会议室装饰朴素,一张白色环形长桌摆在正中心,略微泛黄的幕布承接着投影,投影仪还在接触不良的闪烁。
各要员围坐在周元佲身边,犄角旮旯处是一群坐软椅上的实习生。室内大多数人都是瞧着周元佲的脸色,额角早已布满层层叠叠的冷汗。
大家都在等着上座的空位。
就是周元佲身边那个。
周元佲安静地翻看手中的厚文件,一页又一页仔细翻看着,也在等着会议室仅剩的空位。
会议室内安静地很,纸张碰撞的摩挲声音轻柔却刺耳。
“安姐呢?”在会议室末端的白墨悄悄问道。
在旁边的洪逸轻轻咳一声,表示闭嘴。
投影仪略微闪烁,尤为扎眼。
白墨起身,重新将投影仪调整好。
洪逸来不及阻挠,伸出的手诺诺抓住了白墨的衣角,看着在坐的人半抬脸看向他们,像是看着一群异类。
洪逸恨不得找个地洞把白墨扔进去,他红着脸颊将人硬生生拽了回来。
另一边纸张的声音赫然结束,所有人瞬间咬紧牙关,一致垂眸,用余光看着上位的周元佲。
周元佲此时的抬头,倒也像是一个异类。
不过这个异类反倒是一笑,算得上温和儒雅,溶解了窒息的氛围,众人纷纷侥幸深深叹气。
午间阳光还是过于温暖,残余的日光耀在周元佲的身上,宛若一座暖炉,使人注目,引人靠近。
投影仪恢复正常,室内没了其他噪音,白墨便对身边的洪逸说道:“也没有传闻说的哪样可怕。”
那洪逸面露难色,只是在内心感叹:明明都是实习生,为什么这个人能这么肆无忌惮。
洪逸比白墨早来几天,也听过一些人讨论过些许的前尘往事。周元佲当初还是艺人的时候,出了名的好脾性,大家喜欢他,大姐大安语颐也偏袒他。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周元佲另辟溪路成了是华艺的投资人,这平平无奇的外来人摇身一变成为半个老板。
这底层小乖变成高层资本,安语颐自此变了态度。
论资质,安语颐比周元佲更有话语权。
论职位,周元佲比安语颐更有话语权。
好生尴尬,洪逸这般评价道。
“看起来人很好。”白墨在一旁评价道。
洪逸一把捂住白墨的嘴巴,弄出了不小的动静。
洪逸附耳,咬牙切齿说道:“闭上嘴吧!”
组长瞥了两人一眼,两人这才恢复正常。
“长话短说。”上位的人发话了。
众人屏息。
周元佲环顾四周,眉宇间十分亲和,“牛钧的总体规划路线,我需要有人给我解释一下。”
众人统一沉默不回答。
下午的日光有些毒辣,但照射进的日光也不够温暖。
钟荔冷汗已出,早就听说过安语颐是看不起周元佲,曾经还会给几分面子,没想到如今连开会都故意回避。
谁都不是傻子,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你们没有参与牛钧的规划吗?”周元佲眉尾一抬,眸海深不可测。
众人胆怯地向这边瞄了几眼,又迅速低下头。
“我参与了。”白墨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突然起身,“我可以解释。”
周元佲看向这个穿着黑色衬衫的青涩少年,难得露出了几分惊诧。
洪逸人都被吓傻了,这以后还怎么在华艺呆,白墨还是他引荐过来的呢。
白墨的笑容十分璀璨,傻气十足。
周元佲眸底染上了真切的笑意,语气略显温和的,“你全程都参与了?”
自家老板难得绷不住真情实感,钟荔看了看那位年轻人,是因为像吗?
“当然,我可以解释……”
“这不是周总吗?这不是巧了吗?”安语颐推门而入。
听着熟悉的声音,周元佲恢复如常,抿唇,保持骨子里的冷淡与疏远。
安语颐一身红白相间的长裙,金闪的夸张耳坠相当刺眼。她将真皮座椅拉开坐下,纤细的手指微微张开,尚未成型的钻石美甲折射华彩光芒,红唇轻笑,“我有点急事,不影响会议进程吧?周总?”
安语颐语气尖锐,态度跋扈。
她余光看向最远处的白墨,脸上客套的笑容已被湮没,环顾四周,眼神停留在项目组组长身上,慢条斯理地问道:“我们华艺很缺实习生吗?”
白墨显然愤愤不平,频繁起身又被洪逸压制住,“我……”
安语颐眼神灌注了蔑视,甚至已有了微微的怒气,“林子大了,什么人……”
“安语颐。”周元佲又带着那不温不冷的笑容,抢话道:“你来的不晚,刚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