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更应该觉得心里不舒坦才对。
“安语颐也在首都。”
牛钧耳朵竖了起来,捂住不断上扬的嘴巴,“真的吗?”
“嗯。”
“明天可以,我现在就去请假。”牛钧也算是开心起来了,想不到他也可以事业爱情兼顾,一手签约合同一手结婚证。
果然周元佲一直都很好,现在告诉他。
这样说的话,周元佲来找他是为了萧卿稔?
“明天?”周元佲反问。
“对呀。”
“明天我有活动,时间不长。”
“没事,安语颐有时间就行,你帮我把她约出来。”牛钧嘴又是快了一步,但是很快又讨好道,“你放心,我会说明白的。”
“说明白什么?”
“我说我会和室友说明白的。”牛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字一句悄咪咪说道。
周元佲来找牛钧不就是为了见萧卿稔吗?
低劣手段,人家都不想结婚了,自己终于有危机感了,来他这里追妻火葬场了。
他就是那么一瞬间就全都想明白了,果断好人帮到底。
牛钧不忍心告诉周元佲,萧卿稔其实脚踏两条船,也有可能脚踏很多条。
他怕周元佲伤心,但作为中间人,他还是希望两个人可以当面好好说清楚,不要伤了和气。
做人好难,还要权衡利弊,两头讨好。
“那就明天。”
“没问题!”牛钧吭哧挂断了电话,和值班阿姨挥了挥手,兴致冲冲地跑进了电梯间。
他明天穿什么好呢。
牛钧停在了宿舍门口,轻轻在贴着门口闻了闻里面信息素味道,又轻轻咳嗽了一声,敲了敲门。
遗漏出来的信息素味道较少,看起来两人很克制。
牛钧非常有礼貌,倚靠在宿舍墙壁一旁,晃着发麻的双腿,静悄悄等萧卿稔他哥走掉。
“我走了。”
“还用我送你?”萧卿稔冷漠的声音从宿舍里面传了出来。
牛钧这次又和师燕蘅对视。
他转过身,什么都没说。
萧卿稔他哥,看起来就不是个好东西。
牛钧推开了门,看见躺在床上的萧卿稔。
萧卿稔难得懒散,眼睛闭着,耳根确实红得明显,白嫩的脖颈处还贴着一个抑制贴,熟悉的银链挂在他的胸口。
牛钧也没多问,大家都是成年人,这一看就是被临时标记了呗。
他没想到乱子就在自己的身边,近距离吃八卦。
“我明天要请假出去。”
“明天?”萧卿稔睁开眼睛,那桃花眼尽是动情的留念,翻了翻自己放在床头柜上的日历表,“明天也没通告,你请假?”
牛钧试探性说:“我要去见人。”
“你在京都有朋友?”萧卿稔又闭上了眼睛,换了一个姿势,仿佛是在平息刚刚的汹涌与温存,“我跟你说,京都乱得很,你可千万不要被人骗了。像你这种外省人,人家一眼就能看出来,到时候被卖了都不知道自己是谁。”
嗯……乱子主谋劝自己从良,真是一种奇特的体验。
“我是去见周元佲。”牛钧说道。
“哦。”
牛钧问道:“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我为什么和你一起去?”
“见周元佲呀。”
“周元佲是谁?”萧卿稔半睁左眼,瞟着他,莫名其妙地问。
牛钧眨了眨眼睛,脑内一片混乱。
是他弄错了?
“牛钧,我跟你讲,德不配位只会登高跌重,你不要相信什么歪门邪道……”萧卿稔嘴上这么说着,又开始教育自己的室友不要走捷径,要靠自己。
牛钧听懂了,他望着萧卿稔锁骨间的银链,愣了半晌。
萧卿稔根本就不记得周元佲是谁,只是把他统一划分为不择手段走捷径的人。
错付了!周元佲!
牛钧‘蹭’一下站起来,所以周元佲给他打电话是因为失恋求安慰?
自己还那么撺掇他?
“怎么了?”
“你又要结婚了?”牛钧确认道。
萧卿稔将自己脖子上的戒指拿了出来,“这个?”
牛钧绕着脑袋,果然周元佲就是失恋了!
他夺门而出。
萧卿稔躺在床上,这牛钧一顺风把他搞得也懵懵的。
萧卿稔白玉般的手便把玩着戒指,突然想起来周什么元不是师燕蘅大学同学?
跟他有什么关系?想不明白。
他看向了窗外,今天夏天真热,要不冬天结婚算了。
夏日碧绿,参差高树互助补足,树荫交叠留下阴凉一片。
牛钧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一楼,拿起座机话筒,飞速按着电话号码。
周元佲向来都是秒接,此时的嘟声如此漫长。
夏天总是燥热不安,灼热的日光总能让见不得光的表面污渍烧毁,片刻的的灰烬随风而去,只留下赤诚的本心。
看得见本源,碰得到本质,双向奔赴,心心响应。
直到安稳的声音从话筒传出,“我是周元佲。”
牛钧大喊道:“周元佲,你什么时候有空?”
漫长的走廊之中充斥着牛钧的声音,周元佲只是沉默,回音停歇,未有一声。
“我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