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务见到牛钧叫他,吓了一跳,左看看右看看。
牛钧咬着下唇肯定点了点头,双手再次大幅度挥着。
周元佲倒也是看见他的动作,偷瞄着这人还能扯出什么东西。
牛钧在凑过来的场务耳边说了什么。
场务看了看牛钧,又看了看现场,一脸懵,然后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牛钧比了一个OK的手势,点了点头。
周元佲听不太清两人在说什么,看牛钧认真的神采,就觉得很好。
“我想好给你什么了。”
“哦?”周元佲被挑起来兴趣。
“今晚我就把灯给你寄回去!”
“灯?”
“嗯嗯,今晚陪你蹦迪欣赏灯光!怎么样,不亏了吧!”牛钧那眸子闪着光亮,细长的脖颈抻着骄傲,“你放心我唱跳样样精通,保准不让你失望。”
“……”
人怎么会突然开窍呢。
“不过……”牛钧悄悄说道。
周元佲又将头侧向了牛钧。
“你今晚给我多少钱?”
“钱?”周元佲问道。
牛钧这就纳闷了,看着台上台下,声音压得极低,“我30分钟你给我四千万,一晚上不给我钱吗?”
“你要多少?”
本着能薅一点是一点的原则,牛钧胆子悄么么大了一点点,“我想要一番,咱们直接钱钱抵消。”
“可以,怎么陪?”
“跳舞啊。”牛钧信誓旦旦,开始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我会中国舞、古典舞、爵士舞、民族舞、现代舞、摩登舞、广场舞等,看老板需要什么?”
牛钧从小爱好广泛,每一项不说精通,都能学得九分精髓。
可是牛钧不太喜欢,他的梦想只有狠狠挣钱,住上一劳永固的大别墅,变成屹立不倒的大富豪,就像周家那样。
“你陪我一晚。”
“不好。”牛钧果断拒绝,他和周元佲已经AO有别,再也不是小时候那个随便亲亲抱抱贴贴的竹马了。
在这方面牛钧还是有非常明确的性别认知,有非常强的自我保护意识。
“我不碰你,绝不。”周元佲承诺道。
牛钧还是摇着头,坚决反对。
他可看社会新闻太多了,什么omega被alpha骗上床,什么alpha把alpha吃抹干净……
“一亿,就一晚。”
一亿?周元佲这是疯了吧?牛钧瞧着这人面无表情,仿佛只是一场交易。
牛钧狠狠的心动。
“算了,我也不需要你。”周元佲突然转头。
这弄得牛钧猝不及防,这是在耍自己吗?这人怎么奇奇怪怪?
“牛老师?牛老师?牛钧老师?”主持人似乎喊他许久。
牛钧不好意思地赔笑,他还没从这奇怪的行为举止里思考明白,“在呢,在呢。”
“看来这灯光是真好看,牛老师都移不开眼了。”主持人给他打着圆场。
“是啊是啊,很好看。”
“现在是快问快答环节,牛老师轮到你了。”主持人好心提醒道,又给了牛钧反应的时间,“你认为在这部戏里谁的演技更好呢?”
牛钧瞅向了在场的所有演员,憨憨笑道:“都好。”
他非常会回答这种端水答案,谁还不是个百年的狐狸。
“必须说一个人名哦。”
牛钧愣在当场。
周元佲在一边噙着笑,全然看戏,没有帮忙的意思。
全场突然安静,华彩的灯光也停止了摆动,无数的目光聚集在他一人身上。
窒息。
他试图求救于耳麦。
只听见耳麦传出一个声音:“我……”
牛钧竖起耳朵认真听着。
但是耳麦就在此时不争气。
突然掉了。
天要亡他啊!
“能接受惩罚吗?”牛钧先投降。
“不行哦,必须说一个名字。”主持人严格按照规矩说道。
周元佲还是那般笑着,置身于事外。
牛钧浑身冒着冷汗,颤着细长浓密的睫毛,坐如针毡。
这怎么回答都会得罪人的买卖。
牛钧求助的眼光看向了最佳发言人周元佲。
周元佲还是弯着月牙眼,面带微笑。
牛钧还是偷偷在背后扯了扯周元佲马甲的收缩绳。
周元佲脖前收缩绳一紧,差点落凳锁喉谋杀。
两人便在这纯白聚光灯下对视。
台下的惊呼让一切变得耐人寻味,只有错愕眸底刹那相抵,心猛烈相撞。
在那清澈的眼神中传递周元佲一直想要的信息。
周元佲试图松开收缩绳,谁知牛钧力气大得很,誓死不松。
他扯住收缩绳正面,用力坐正,面对镜头,安稳如常,“现在剧集刚播出前5集,自然演技不分伯仲。”
一句话转移了注意力,主持人转过头问向周元佲:“那周老师觉得谁的演技更胜一筹呢?”
周元佲作为主演之一,自然比牛钧话题度要高。
大家更想关注主演,而不是一两戏份的反派。
牛钧很有自知之明,心里酸涩,不自觉手中的力气又多了几分。
“徐东旺导演。”周元佲声音温和清脆,握住话筒的手微微颤动。
灯光下游刃有余的周元佲,牛钧没了心底酸涩,只剩羡慕欣慰。
周元佲在做人这方面很熟练,在不做人这方面十拿九稳。
周元佲余光扫过垂眸的牛钧,微笑的冷漠眸底出现了片刻的注视。
牛钧心想,周元佲生来璀璨夺目,与众不同。
这种人天生应该被照亮。
那……
买些灯送过去。
灯不算太贵,这点钱他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