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四周火蛇纷纷朝着他们撕咬过来,鸢阳溟狐落在柳归烟身后,与她背靠着背:“前辈,”鸢阳溟狐喘着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绪,将短刀放在胸前,做防守姿态。
“这些火蛇,什么来历?”鸢阳溟狐喘匀了气息,再次斩杀一条火蛇。柳归烟淡淡抬眸,面前一条火蛇与她对视,瞬间炸裂开来,被柳归烟设下的周身结界阻挡住了四溅的火焰,落在地上,与岩石融合。
“鸢阳溟狐,你可知道,鸢阳宗祖先犯了什么罪?”柳归烟眸色冷淡,挥手救了一个鸢阳宗门人,那人满脸疑惑,但还是知晓了这位魔物是他们这边的,于是渐渐朝柳归烟靠拢过来。
“晚辈不知。”鸢阳溟狐十分谦卑的回答:“据族史记载,鸢阳宗开宗前辈很多,但是功绩最大的,就是鸢阳畑前辈,他力挽狂澜救大厦将倾的鸢阳宗于水火,让鸢阳宗有此五百年荣光。火判山便是前辈所设阵法之一,用来惩戒犯错罪人……”
柳归烟打断了她的话:“鸢阳溟狐,既然是为了惩戒犯错罪人,你有何罪?他们,又有何罪?”
鸢阳溟狐一愣,吞吞吐吐道:“此阵历史悠久,古道绵延,宗主刚刚上任,一时间或许还不能破解……”
“那么你们就要死。”柳归烟盯着南宫浦昭拆符纸的手,十分冷静道:“火判,从来都不是用来惩戒犯人的。”
鸢阳溟狐与众门人面面相觑,东方卿卿看着那漆黑的棺木,神色微微难看起来,她似是经过柳归烟的提点,知晓了什么似的,毅然加入南宫的破阵队伍。
火蛇再次袭来,众人奋力抵抗,柳归烟看着南宫浦昭,心底直打鼓:庞玉枝接近了她,力量变强了,可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庞玉枝是金命,她自己是木命,都对火属性的火判仪式不占优势。唯一水命的鸢阳溟狐现在却还在犹疑火判仪式。
柳归烟抬头望天:难道真的要指望迟雪尽来救她吗?自己的魔气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力量不在自己手里的滋味,太让人难受与不安了。
庞玉枝就站在她旁,握着她的手。
“去吧,魔主。”庞玉枝对柳归烟说:“我的命是你给的,现在,我该报答你了。”
柳归烟周身涌起澎湃的灵力,她眼瞳闪烁华光,将结界覆盖全员,又将迟雪尽给的符分两批,一批贴在结界上,另外几张留在自己这里,然后只身而出,在鸢阳溟狐与司徒明朗诧异的目光下,身法轻盈迅速,手指点过数条火蛇,当她再度回到结界内时,无形的线已经将火蛇缠绕在一起,轰然炸裂,岩浆覆盖住结界,一时间世界黑了下来。
除了水火相触发出的滋滋声,还有南宫浦昭的嚎叫:“大姐啊,这么黑怎么拆符?!”
火判山外,迟雪尽与南宫祸敖,西门吹樱,司徒见三,以及鸢阳熙乐站在山腰处。
水镜看不到火判仪式内部,鸢阳熙乐安抚着司徒见三,可是司徒见三情绪激动,甚至咳了一口血出来,迟雪尽赶紧稳住他的心脉,看向鸢阳熙乐。
“我要去救人。”迟雪尽神色如常,心里却炸开了花:阿烟,一定要等我,一定要无事!
西门吹樱摇头叹息:“火判仪式一旦开始,只能等审判结束,否则只进不出,无法救人,只是送死。”
鸢阳熙乐也摇头:“要不是南宫家的非要救人,也不至于这么多人一起栽了下去。也罢,无罪者会平安回来。迟老弟,难道烟姑娘有什么罪责?”
迟雪尽握紧了拳头:……
南宫祸敖扭开了脸:……
司徒见三苏醒过来,闻言破口大骂:“火判仪式就是个幌子!要是我徒弟没回来,我就剐了你!!凌迟,千刀万剐!!!”
鸢阳熙乐与西门吹樱对视,之后笑了:“无妨,只要你有这个实力的话。”
“你——”司徒见三情绪再度激动,迟雪尽扶着轮椅车子,将他们微微拉开距离。
他现在已经知道了,火判仪式有问题,而且鸢阳熙乐似乎还有什么后手。
他看着南宫祸敖与西门吹樱以及鸢阳熙乐八风不动的样子,开口道:“南宫浦昭必须无事,而且阿烟也必须回来。”
西门吹樱看向迟雪尽:“阿烟姑娘若是无罪自然可以回来,可是南宫浦昭嘛,打翻了牌位,对先祖大不敬,可能……回不来。”
南宫祸敖再次避开他们的视线,似乎有些尴尬自己没有教好门下弟子,让他闯了大祸。
迟雪尽看着他们似乎是一定要阻止自己进入火判山,只得开口:“我跟阿烟是接了任务来的,为的是找到去往雁春山结界的钥匙,而南宫浦昭就是钥匙。阿烟想救他,不过是因为他是钥匙,而不是为了包庇犯人。”
“天道至理,它的任务,你们胆敢阻拦?”迟雪尽语毕,火判山顶蹿出一股汹汹烈焰,带着五彩光华,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司徒见三呆住了,以前从未有过如此汹涌的情况。西门吹樱眯了眯眼,似乎在斟酌迟雪尽的话有几分真假。南宫祸敖捂住了脸往后退了几步,似乎是怕惹火上身,烧穿了华贵的衣袍。鸢阳熙乐则看向那边,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迟老弟,看起来阿烟姑娘确实有仙缘。”火焰散尽之后,天边出现了一道虹。鸢阳熙乐看着迟雪尽,面带遗憾,“可惜,你不能进去。”
西门吹樱挡在鸢阳熙乐面前,手中弯刀在隐隐嗡鸣,迟雪尽拔出若水,一股寒气直逼二人,令火判山都隐隐冻住似的。
火判山内,柳归烟击退了一大波火蛇,给他们来了一次大清理,岩浆退去,结界内又能看到光亮,火判山口的天空湛蓝,甚至还出现了一道虹,南宫浦昭再次拆解一道符,眼下还剩最后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