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蛆精？”年黍香压低声音询问Alice，Alice立即摆摆手打断她，示意现在不是个方便说话的好时候。

果然，Alice刚把手放下，Blake伸了个懒腰从桌上直起腰板，蛆虫从她的眼眶中消失，面皮贴合住了下层的骨头，皮都展开了，容光焕发的样子宛若新生。

“不错啊，不错。”Blake满意地鼓掌：“早就听说Alex收了个很出色的实习生，今天这个汇报你果然做得不错。”

接着她将空洞洞的眼眶对准年黍香。后者紧张极了，毕竟这位上司的心思难猜，好的坏的黑的白的全在她的一念之间。

“也不错啊。思路清晰，有眼光。”

年黍香听完松了口气，不料Blake又开口：“难怪还挑上老板了，原来是仗着自己本事大呀。”

“我是觉得您太优秀了，觉得自己不配，也怕给您的组拖后腿。”年黍香终于抓住机会说出准备已久的说辞，骨折眉秒改八字眉，三白眼爆改楚楚可怜狗狗眼，态度诚恳谦和，做小伏低。

说实话，编造这套说辞时她都担心会不会太假了。但是一看到刚才的溢美之词Blake都欣然接受，年黍香释然了，甚至恨自己演技不够到位，不能当场挤出二两眼泪来。

Blake听到这个说辞，嘴角止不住地再次上扬，又被她强行按下去，伸出手甩了一下头发，颇为满意地端着下巴：“今天你合格了。”

说着Blake拿出手机，打开一个界面，一行行地展示着Blake下属的名单。她当着年黍香和Alice的面，在二人名字后面一红一绿的按键中用指甲轻轻一点选择了绿色的。两人名字上方有一个用黄色框标注的人，用加粗的黄字打上了“PIP”的标记，头像正是失去下半身的大光明马尾女生。看样子她还没有被开除，只是被列入pip考核名单中。而再往上便是两个灰色的头像，是谁不言而喻。

Blake漫不经心地向下滑动名单，头也不抬地说：“好了，你们走吧，帮我把Allan、Albert和Adeline叫进来吧。”

俩人默契地弹射起身，谁也不愿和这个蛆精姐多呆一秒。谁知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身后一声：“哎呀！”

两人僵住脚步，慢慢地回头，一方面生怕又出了什么变故，另一方面又不敢直接面对。

只见Blake举着手机，在年黍香的名字下方又多了一个灰色头像。

“啊哦，我误触了。”Blake笑着轻轻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真是个小糊涂呢！”

误触了？什么意思？她一个手指上下一划拉，一个不小心，工位那边就少了一个人，多了一堆黑灰。如果Blake在评价自己的时候也是手一抖，误触了呢？而Blake对此的反应竟然是满不在乎地对她自己宠溺地笑一下？

怒不可遏，一股热腾腾的怒气和勇气从年黍香的脚底升腾，直窜脑袋。她愤怒地抬手，却一股巨力硬生生拦住，同时她的嘴也被死死地捂住。

是Alice。年黍香的力道极大，Alice握她手臂的那只手抓到指节泛白才控住她。Alice吓一跳，年黍香看起来高挑纤细，没想到竟是她见过力道数一数二大的女生。她开始考虑将年黍香拉拢为长期伙伴的可能，逆行计划正处于需要人的时候。Alice在心中默默盘算着。

年黍香也是一怔，从小练截拳道的她少见能控住自己的女生。Alice霸道地将她的手压下去，眼中写满了不容置疑。年黍香被硬控后冷静下来，手里的力道放松：打了她，甚至杀了她又能怎样呢？

好在Blake沉浸在自己的小糊涂中，给自己倒了杯茶后，用指尖擦擦嘴角，傲慢地说：“Allan没这个命，那吧Albert、Adeline和Aaron叫进来吧。”

回工位的路上，Alice默默观察年黍香，有脑子有体力，除了有点不冷静，确实是个可塑之才。得找机会探探她的底。

办公区的人又聚在了一起，大约是新老板的三把火烧得人心惶惶。

越走越近，人群的目光聚焦在二人身上。想知道点消息也正常，但是年黍香总觉得人群目光有点说不上来的奇怪。

等走到近处，她才发现，那不是求知若渴的眼神，而是怒火中烧。

年黍香和Alice频频回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几十双愤怒的眼睛在她们身上灼烧。

难道又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等二人走上前，正要喊Albert、Adeline和Aaron去汇报时，却被人群中一个声音打断。

“所以你们去汇报，把Allan弄死了？”

人群中心散开，露出了里面的一小堆黑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