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我休息。”
“那简单,我帮你改签升舱,酒店随便选我报销,”说着他又看向谢铭洲,“听你的鬼话,谁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
这点顾晓芸倒也赞成,要见一面实在难得。
虽然高中三年不长不短,但好歹也是同学一场。
何况温清漪一直是她们班上成绩最好,高考考得最好的那个。
单纯有机会能见一面,都不想错过,并无恶意。
“不愧是杨总,出手真阔绰。”谢铭洲调侃。
温清漪也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思索了会儿,“你们晚上定在哪里?看了眼航班,我可以改签到明天下午。机酒我自己搞定,你们的好意心领了。”
“啊?”谢铭洲和顾晓芸都觉得不可思议。
没料到她竟然就这么答应了。
对上两人不敢置信的眼神,温清漪哭笑不得,“有这么惊讶吗?高中同学都盛情邀请到这份上了,我也刚好有空,再拒绝就说不过去了吧?”
顾晓芸吃惊归吃惊,对结果十分满意。
吃完午饭各自散场,走前顾晓芸发了一个定位,附言晚上六点包厢见。
杨飞把谢铭洲拉到一边吩咐:“我知道你下午没事,带温清漪去我店里做个足浴。千万不要客气,我已经和前台说了,你替我们好好招待人家,晚上见。”
“等等,你店里都是男技师,我带她去像话吗?”
杨飞不以为意,“男技师怎么了,我们店里的技师手法专业、力道到位,关键还长得帅啊。你又不是没去过,正经得不能再正经。再说温清漪也没男朋友,她自己不介意就好,你大惊小怪干什么?”
谢铭洲有苦难言,又是一番咬牙切齿。
上了车,看到温清漪瘫坐在副驾,问:“你想不想去杨飞店里做足浴,他要尽地主之谊。”
温清漪面露犹豫,“其实我一直想问,他那个会所正经吗?”
“正经,都是男技师,你想去吗?”
“正经就去呗,反正也没事,到晚上还早。”温清漪瞥了眼谢铭洲欲言又止的表情,装作没看见。
到了地方,温清漪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这的确是家叫得出名字的正经连锁店。
前台接了杨飞的电话,知道老板有朋友要来。
他认识谢铭洲,带两人进了VIP包间。
“他们3号按得挺舒服的,你要不要试试?”谢铭洲指着平板上一个人的照片,又对前台说,“我还是7号好了。”
“哦,都蛮帅的嘛,就他吧。”
前台给了两人手牌,“3号和7号都还有半小时结束,你们可以先去换衣服。”
谢铭洲先换完衣服,在浴室门口不远处的台球桌前打了两个球。
等温清漪出来,朝她挥挥手示意她过去,“来一局?反正还要等一会儿。”
“可以,我开球。”温清漪在墙边挑了个中头杆,擦上巧克粉找了个位置准备开球。
但刚弯腰,她就发现这衣服不方便,身体前倾容易走光。
显然,谢铭洲也意识到了她的犹豫是出于什么,“算了,还是回房间选个电影躺着吧。”
温清漪却有点恋恋不舍,她很久没打球,摸到杆就有点手痒。
以前上大学时,她几乎每天都会在吃完晚饭后去学校里的台球厅打两个小时。
有时候是和舍友,有时候是和谢铭洲。
看来今天是没机会切磋了。
回到房间,温清漪在投影上挑来挑去,终于选了一部悬疑电影播放。
刚看到有人被杀,门就被敲响,两位技师拎着箱子进来了。
温清漪看着两人,感受到了一丝照片与实物不符的欺骗。
不过对方水平确实不错,力道不轻不重,控制得恰到好处。
还给了她一个艾草枕捂在小腹上,又贴心地问她想吃什么。
“来个芒果沙冰吧。”房间里温度偏高,配上力道适中的按摩和发热的熏枕,她泛起困意。
忽听谢铭洲开口:“现在都月中了,你还要吃冰沙?每次痛过就忘?”
温清漪一愣,没想到他还记得自己的生理期,一时心中五味杂陈。
“没事,化了吃,我先睡会儿。”她展开毛毯盖住上半身,调整靠背躺下去。
还是少和谢铭洲聊天比较好,界限与分寸被太过熟稔的动作与话语模糊,总能勾起有关过去的记忆。
谢铭洲却没有因此止住话头,好不容易有场合能问出心中疑惑,“你不是最讨厌计划被打乱,况且机票都订好了,竟然还会答应这种临时起意的同学聚会。说什么盛情难却,我一个字都不信。”
温清漪盯着天花板暖黄色的灯光,看久了有些晃眼。
她阖上眼,头向另一侧偏去。
同学聚会是临时起意,却给她一个能光明正大留下来的借口。
不想再回南城是真的,想留下来和谢铭洲再多待一会儿也是真的。
毕竟这次以后,他们应该不会再见了。
当然,她也不希望再回来参加谁的葬礼。
只是这种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所以只好归结于却之不恭。
面对谢铭洲的追问,她也只说:“偶尔发生一次无伤大雅的变动,勉强能接受。而且生活里有多少事能按我的计划来,人也是会变的,我以前还说不回南城不见你,现在不也跟你心平气和地一起做足浴吗?”
看似合理的解释让谢铭洲无言以对。
但他敢笃定,这绝对不是答案。
温清漪向来如此,和他一样的口是心非。
哪有什么临时起意的同学聚会,如果没有他在后面推波助澜,杨飞又怎么会想到开这个口。
看着温清漪的背影,谢铭洲只觉自己装出来的坦荡虚伪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