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姐,不过不叫红菱一起去青杨院吗?”绿珠接过步摇问道,她和红菱都是徐臻身边的大丫鬟,按道理,平常都要他们两个一起跟着小姐的,有时候只有她一个人陪着小姐,可那是因为红菱外出了,现在红菱就在,而且是见外客,按规矩不好只她一个人跟着,想着红菱的性子,绿珠只好开口问小姐。
徐臻站起来道:“她的性子,臭的像石头还是少带出来为好。”徐臻很少带红菱去见她娘,一个是红菱性子太硬。还有一个就是徐臻知道她娘不想让红菱跟着自己。赵清婉知道红菱与青羽交好因此怕红菱对徐臻生出怀恨之心,而且红菱不像绿珠和青羽是独自一人,因此不好拿捏,因此透漏过换掉红菱的意思。徐臻察觉到了,她知道她娘是对她好,可是红菱是她亲自选的人,她不喜欢红菱的性子不代表她不喜欢她这个人,更何况被换走了红菱一个人孤零零的不知道最后要落到什么地步。因此就减少红菱在她娘面前露面的次数,不让她娘找到借口发落了她,这事儿她没有告诉绿珠和红菱免得她们埋怨她娘。
两人都是为了红菱好,但是因为消息不通想的自然不一样,此时绿珠怕红菱不去被赵清婉找茬因此颇为担忧。她又怕徐臻埋怨红菱因此解释道:“小姐对我们奴婢真的是千好万好没有小姐奴婢三世也过不上现在这样的好日子,只是人的性子一旦养成是很难改的,红菱小时候受了些苦,就有些苦像,想笑也笑不出来了。可是她对小姐绝对是忠心耿耿的,小姐大人大度别跟她计较。”想了想又道:“小姐要不还是带上她吧,万一夫人问起来她又该受罚了。”
徐臻也只是随口抱怨一下,对红菱还是关心的,但是带去是万万不能的,因此道:“你说的也有理,不过我安排她件事就行了。”说着递给绿珠一个匣子,接着道:“正好这给青羽的东西收拾好了,让她拿给她,再去看看有没有新书,再去首饰店看看,有什么新奇的首饰,多逛一会儿,晚点儿回来。匣子里一推俗物我都看烦了。”
“是。”有了明目就好,绿珠脆生生应了连忙去取了银子,然后匆匆出了院子去找红菱,红菱听了自然领命。住的近,徐臻也就喝了一杯茶的功夫,绿珠就回来了,两人终于向青杨院而去。
“臻儿快来,这是安郡王世子。”徐臻一到,就听见她爹的声音,竟是徐杨也在。徐臻十分惊喜连忙道:“爹!”说着就要拉着他的袖子撒娇,她可是好几个月没有看到她爹了。
赵清婉看到,连忙上前阻止,拉着徐臻让她给安郡王行礼。徐臻心里不太情愿,但是也只得照做,屈膝道:“安郡王世子安。”
“免礼。”声音浑厚铿锵有力。
徐臻略有好感抬头看去,只见面前人约摸比她大不少,面容老成目光轻佻,只比她略高几寸,正微微低头斜眼打量着她。徐臻只觉得一阵寒意袭来,连忙低下头。
徐臻在打量这个安郡王世子时,他也在打量徐臻。不知想到了什么,漏出几分不耐之色,忽然目光看到徐臻身后的绿珠,不由又露出几分满意,神色间竟毫不掩饰。
屋子里个人的神色徐杨都看在眼里,心里不由一慌,叹道,此非良人啊。而赵清婉也一改之前的喜色面色沉了下来。而徐杨却已开口道:“小女不知礼数,安郡王世子不要见怪。”说着给赵清婉使眼色,赵清婉会意连忙上前推着徐臻坐到了一边的凳子上,隔开了两人的视线。
那安郡王世子道:“哪里,贵千金灵动可爱,很讨我的欢心。”
一番话,徐杨和赵清婉都变了脸色,徐臻大怒!气血翻涌立刻站了起来却被赵清婉一瞪气势弱了下去,话没出说出口只能心里大骂道:这是哪来的登徒子!徐杨连忙走上前来,道:“臻儿年幼,我们大人说话就别让她在这里捣乱了。臻儿,你下去吧。”说完看了一眼绿珠,绿珠也早已白了脸色连忙拉着徐臻出去厅堂。
徐臻出了房间,心里越想越恼,又折回来朝守在门外的秋林道:“秋林,你老实告诉我,这个安郡王世子此行是要干什么?”
秋林看着徐臻道:“奴婢不知,小姐快回去吧。”说着向夏蝉和绿珠使眼色。
“你挤眉弄眼做什么?我问你话呢!怎么小姐我的话都不听了。”简直是岂有此理,徐臻越想越怒抬起手拉着她们的衣裳质问,秋林面色惶恐道:“小姐,奴婢不敢,只是夫人吩咐,此时未定之前不可向外透露一句。”
“未定?定什么?”徐臻喊道,心里有个声音说着什么,又很快被另一个声音按下去说着不可能,那个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不成。是的,在徐臻眼里,不管他是什么这个王那个王的,一副矮锉老样还是个好色之徒,怎么配得上她,不是,对方就连她的丫鬟都配不上!
丫鬟们都大惊失色,生怕她再喊出什么惊人之语得罪了人惹祸,连忙围着她,又哄又劝把她拉出了院子才松了一口气,秋林道:“我的好小姐,什么事都没有呢,您怎么就喊起来了。您想想老爷和夫人那么疼您,怎么可能害您呢。”
想到她看的那些话本,为了权势舍儿舍女的还少吗,道:“哼,这可说不好。”徐臻说完就后悔了,想到爹娘平时的疼爱愧疚万分,想解释几句,可是看着周围如临大敌的丫鬟们,又看着紧闭的房门,张了张嘴终是什么都没说,带着绿珠离去。此时的徐臻不知道,这就是她和爹娘的最后一面,此一去就是永别。
徐臻越走越快回到了梦溪斋就砰的一声关上了门趴到了床上,越想越气,很快又翻过身来大骂道:“什么安郡王世子,长得一副癞蛤蟆像,还敢瞧不上我?还敢肖想我的丫鬟,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不配。只是个小小的世子,还只是个郡王世子,简直嚣张,简直可恶。啊啊啊…”
绿珠此时已经镇定了下来,看徐臻骂累了,终于上前到:“小姐何必如此动怒,有老爷和夫人在,想来他也不能怎么样。实在不必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大动肝火。”连忙给徐臻倒茶拿点心,又把话本拿出来让徐臻转移注意力。
徐臻骂了一会儿也累了,坐了一会儿道:“哼,量他也不不敢怎么样。此时徐臻根本不想看话本,可是想到刚才她越想越气,脑海里反反复复出现那个登徒子的脸暗道晦气终是拿起话本翻了气来。嘴上还哼哼道:“本小姐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不跟他一般见识,绿珠,给我摆案。”说完又连忙改口了道:“算了,我就在榻上看。”徐臻说完上了榻,原来这个故事已经到了终章。
引六终:徐恒
有诗云:愿君此生常如意,万里河山无故人。
也有诗云:愿君移向长林间,他日将来做栋梁。
徐三郎听了前一句诗,决定做后一句诗。徐三郎经历被诬陷、被悔婚之后刻苦努力终于迎来了崭新的人生。
当然,光努力是不够的,还要有天赋,不过徐三郎在读书上天赋不错。从他读书一直顺风顺水,皇天不负有闲人,徐三郎终于金榜题名。
不知是不是少时已经历过坎坷,徐恒做官一路顺风顺水,竟一路竟做到了宰相。相传他官拜宰相那年才三十九岁,一句龙驹凤雏也不为过。但是他的故事之所以成为传奇,还要往下说起。
话说徐三郎自从做官一直廉洁奉公,恪尽职守,所以百姓爱戴,皇帝赏识,而他又一直未婚,所以一直把精力投入在公务上,可以说他年纪轻轻官拜宰相虽然让人震惊,但是也不意外。但是,他却在接下来做了一件让人大吃一惊的事。徐三郎拜宰相不久,居然向皇帝提出辞官而去,皇帝十分莫名,一再挽留,徐三郎都坚持离去,皇帝无奈只能放他离去。皇帝自然很生气,走时既无言语相赠也无财物相随,而徐三郎做官又两袖清风,最后竟只能变卖了京都的家产才凑出了回家的车资,最后一个人孤孤零零回到了故乡。没想到,一个月后,皇帝居然就收到了徐三郎的死讯。皇帝震惊不已,又闻他后事简陋,愧疚于心,于是交代人要给他重新办丧礼。
领命之人名叫记青,他按照皇帝的交代,重新主持了徐三郎的葬礼,给徐三郎换了皇帝赏赐的上好棺椁重新封了棺。开棺时却发生了件怪事,徐三郎此时已经死去数日,尸身应早有腐烂才是,没想到开棺却发现徐三郎正栩栩如生手拿一枚金簪躺在棺材里。要不是探他鼻息并无生气,还以为徐恒是在假死。记青反复验证,徐三郎确实已经没有了呼吸,因此把此事上奏皇帝,皇帝反复询问记青当真记清了?记青也很无奈,再事无巨细的又说了一遍。皇帝只能信了于是招来群臣商讨此怪事,最终决定仍然厚葬之,并追封他为永生仙君。这便是徐三郎成仙的传说由来。永生即永固是徐三郎的字,而他死时又栩栩如生,盖因此而得。
永生仙君时候真的得到永生了吗?想来是不可能,毕竟都是肉体凡胎,当年应只是尸身保存较好,之后又以讹传讹之故。至于皇帝封他为仙君,想来是皇帝愧疚于徐三郎生前误解于他,而死后又想起徐三郎种种好处,而加封于他。为什么不加封他后人?原来徐三郎终身未婚,想找个后嗣也是没有的。而此故事正是那位叫记青的后人所载,记青万年对后辈反反复复讲起这个故事,因此他的后辈因此把这个故事写下来以满足他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