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恋就是没有任何原因,只是单纯的一见钟情,而后,慢慢演变成无可救药。
就像他这样,在名为周济生的爱中,彻底沦为一个瘾君子。
一只手攥住了自己的胳膊,许应回神,低头看去,他又睡着了。
轻轻扯开他的胳膊,与他十指相扣。
上完药,把裤子也扒下来,扔到一边,拿出自己买的衣服,给周济生换上。
同样,这次也废了九牛二虎之力。
之后的几天里,许应过起了两点一线的日子,不是在家里,就是在去小餐馆的路上,活像只陀螺。
自那天后,周济生继续陷入了昏睡,仿佛从来没有醒过,所发生的一切都是许应的幻想。
有时不在家,也会拜托陈哥帮忙注意一下,以防止发生什么突遭情况,却无人在场。
又过了一周左右,到了月亮果大丰收的季节,城里来了一个水果收购商,想收购他们手中的月亮果,从这以后,许应的生活变成了三点一线。
每天下班后,回去看一眼周济生,确保他没问题后,就开着三轮车跑去后山,摘一晚上月亮果。
忙碌的生活,填满了他所有的精力,让许应暂时顾不上周济生。
一直到大丰收过后,生活再次恢复成两点一线,他才注意到,周济生自始至终就没有醒来过。
这一刻,他开始着急了。
“你的意思是,他到现在还没醒?”医生扶了扶眼镜,看了眼坐在对面,双手一直比划不停的许应。
小镇里的医生在三天前回来了,经历了难熬的一晚后,一大早上,他就敲响了诊所的门。
许应点点头,双手绞在一起。
“没多大事。”他手里拿着一只笔,敲了敲桌面,“吸入太多浓烟了,过段时间就醒了。”
闻言,他稍微松了口气,但心里依旧有些担忧。
两天后的一个下午,周济生终于醒了。
身体慢慢恢复意识,周济生睁开双眼,眼前的一切由模糊逐渐变得清晰起来,不多时,一个由破砖垒成的屋顶出现在眼前。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大脑睡了这么久,还处于半开机状态,面对自己现在的处境,他一时反应不过来,傻傻盯着面前的屋顶,愣了好一会儿。
突然,眼前闪现出一个画面。
被浓烟包裹之下,一个瘦弱的男人正站在自己的面前,火光照亮了他焦黄的脸部,以及泛红的双眼。
他在哭。
那是他意识消失前最后的记忆,终于,他反应过来。
这应该就是那个人的家。
撑着胳膊坐起身,环顾四周一圈,破旧的环境让他忍不住微微皱眉,可当视线最后落到自己的左腿上时,直接眉头紧蹙。
他现在到底要怎么办?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正思考自己接下来的处境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我的老天爷,你可算醒了。”
一个男声响起,语气中夹杂着掩藏不住的震惊。
周济生抬起头,正要叫住来人,却已经没人了。
想到他可能是去叫人了,周济生也不着急,背靠着墙,耐心等待。
闷热的后厨内,许应正蹲在地上分拣坏掉的水果。
月亮果的保质期不长,摘下不及时卖掉,过不了几天就会发烂,散发着一股难以消除的酸臭味。
这筐月亮果是许应上周从后山摘的,小童吵着要吃,老板就拜托他摘一些回来。
哪想得到,摘回来后,她吃了一个就不肯吃了,这一筐水果就一直放在后厨,直到今天发烂散发出臭味,才被人想起来。
正分拣着,后厨的门“哐当”被人撞开。
“你家那位醒了。”
陈哥站在门口,一手撑着门框,气喘吁吁的说。
手中的果子应声落地,许应抬头看向他,身体维持着刚才的动作,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
狭小的窗户内,午后的暖光透射进来,后厨被一分为二,光暗交错之间,他看到对面一张一合的嘴。
声音却被自动屏蔽掉,无法听清楚到底说的什么内容。
此时此刻,他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虚幻还是在现实中。
许应站起身,揉了揉耳朵。
“醒了。”
最后两个字传入耳中,终于,他听清了说的什么,迈开腿,朝着外面走去。